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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太后拍拍她,“正好没你这个小尾巴,让予好生松快两日。”

回应太后的,只余风一样的背影,和晃动不止的珠帘。

宣谙扶着太后,“太后,您不进去瞧瞧吗?”

太后摇头,轻叹一声,眸色柔和,“这样的时候啊,自是得留给有情人。”

转身离开时话风一转,凛冽威肃,“令漆陶、丹屏她们好生照料,若因着看顾皇帝,芫儿憔悴半分,予拿她们是问。”

宣谙一愣,立时应下。

低下的眉眼含了几分笑意.

明月夜色,盈照窗棂。

香云纱缓缓飘荡,承接韵似银沙的华光,翩腾宛若天河。

被重些的赤羽披风悄然压下,娇俏的翎羽簇拥着床榻边上正酣的睡颜,冶丽雍华,纤细葱白的指尖捏着宽大的手掌,眉心稍蹙,仿佛梦中亦有不安。

直至一刻,柔胰被小心翼翼地反手握住,一吻落在娇嫩的手背。

萧芫似有所觉,睫羽稍颤,下一刻倏然惊醒,望进一双幽沉柔软的眸中。

“李晁……”

抓紧他的手,想说什么,却哽在喉中。

泪滑过弯起的唇角,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面颊,抚去泪滴。

萧芫的声线轻柔,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怎么醒来也不叫我啊,御医说了,今夜你还得用一顿汤药呢。”

说着,外头漆陶听着动静,将正温的药送了进来。

萧芫接过,自己先试了试温,才递给他。

“宣碧山上,萧若最后说出的是尚药局,我只留了那几位可靠的医官,余下的拿药煎药,都是你我宫中的人。”

“至于究竟是尚药局何人作乱,怕是得费一番工夫了。”

尚药局仔细说来与暗卫差不多,所用之人皆是绝对的可信之人,越是这样,从中揪出可疑之人,就越难。

见他只顾看她并不喝药,萧芫往前挪了下,接过药碗,用药勺搅了搅,抬起,喂到他唇边。

李晁垂眸看了下,抬眼,怔怔望着她。

久久没有动作。

萧芫瞥到他通红的耳垂,嗔道:“张嘴啊,难不成,这也要让我替你啊。”

这下,他的脸也红了。

觉着不好意思,又抵挡不住诱惑,还真乖乖张开了嘴,让她一勺一勺,将药送入了口中。

一碗汤药尽了,都没尝出这药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上暖烘烘的,暖得整个人都那般轻盈,传闻中的飘飘欲仙,怕也就如此刻了。

萧芫被他这眼神看得,面上亦生了浅浅的霞晕。

要收回时被他握住了手,她指节微蜷,没敢抬眼。

柔软的掌心被粗糙的指腹摩挲,这般微小的动作,偏旖旎缱绻得紧,让人心生绮念。

李晁眉目沉沉笼着她,眸中满满的认真,“芫儿,侍奉母后时,亦是这般吗?”

萧芫望着他,笑意缓缓消失,半晌,将药碗放下。

瞪他:“姑母可不会如你这般,还要人喂着喝药。”

李晁笑开,拉她靠近些,“那我便比母后又多一样。”

萧芫看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到底没忍住,手抚上他的面庞,指腹擦过苍白凌冽的唇瓣,心上微涩。

李晁稍侧头,去贴她的手,眼眶泛红,声线有些哑:“一直以来,我最怕的,便是你只要母后,不想要我。”

这一刻,所有的棱角与锋芒皆散去,他不再是雍肃威严的帝王,只是个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郎子。

罕见的脆弱星星点点,浮在黑沉的眸中。

“后来,我又觉着,不要我也没什么,只要你康健快乐便好。如此的一辈子,亦能时常相见,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