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质问(2 / 3)

更为让他难受的是,父亲的尸/体化为一把灰,而哥哥的尸身,至今杳无音讯。

阴冷蚀骨的风猛烈吹过来,叶惜蓝的头发被吹散乱。

“妈,我们回去吧。”白晗的语调低沉,说。

叶惜蓝默默点头。

在归途的车上,叶惜蓝无神地靠着车窗。白晗见母亲羸弱疲惫的身体,如风中的芦苇,摇摇晃晃,实在令人担心。

他握住母亲的手:“妈,你还好吧?”

叶惜蓝扭头,脸色平静:“儿子,有你在,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惜蓝转过头的时候,白晗居然看到她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种笑,实在很难让人忘怀。在记忆中,很少看到母亲的笑,留存的更多是她如无澜的湖面一般平静的神情。

母亲是不轻易笑的,除非……

想到此,一股寒意涌上白晗心头。

想必,父亲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轰轰烈烈的葬礼在白存志的主持下,终于结束,一切又回归于平常。

白府的白色帷幔未摘下,白晗的意思说要挂满一个月。

夜间,叶惜蓝亲自下厨,给白晗做了一桌子菜,全是素菜,这是因为家里有丧事的缘故,一个月内禁食肉类食品。

叶惜蓝换上素净淡雅的衣服,将身体完全包裹住,头发严丝合缝地贴在头皮上,面容温和沉静,极其端庄温雅。

“小晗,快来吃饭吧。”叶惜蓝颇有些兴致地喊道。

白晗穿着简约,温声应答,其实他毫无胃口,但为了不伤母亲的心,母亲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吃完饭后,家里的佣人收拾餐桌。白晗问叶惜蓝:“妈,爸房间的钥匙是您保管还是?”

叶惜蓝心里一沉,语气保持平常:“我交给你段伯了。”

白晗思忖片刻,让人把管家段温洵叫了过来。

“段伯,马上把我爸房间的门打开。”白晗盯着段温洵命令。

这位在白府恭恭敬敬兢兢业业打工四十载的管家,如今只剩下花白的头发,肩头愈发佝偻,好在神态矍铄,耳清目明。

段温洵如同一台听话的机器,按照白晗的指示,打开了白承宗生前住的房间。

在白晗有限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就不睡在一个房间里,父亲在宽敞的书房里伏案工作或者休憩,母亲在中式阁楼里休息,深居简出。

厚重的房门被打开,里面甚是干净整洁。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上善若水”的行楷书法作品,紫檀木书桌显得有些陈旧,但未破损。

书桌上空无一物,打开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应该是被人清理了。

白晗望了一眼母亲,只见叶惜蓝站在房屋门口处,半明半暗的光落在她的身上。

在白晗的儿时记忆里,母亲很少到父亲这边的房间来,而父亲太忙,有时候连续一周都没见到人影。

白晗走近叶惜蓝,双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妈,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点儿事跟段伯说。”

叶惜蓝的目光落在段温洵身上,段温洵仿佛如木头般,毫无反应,叶惜蓝只得作罢,对白晗关心道:“小晗,忙完了你也早点睡。”

待母亲走后,白晗如释重负地坐在白承宗曾经坐的椅子上,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个月前的画面。

“小晗,爸爸可是想你得很,你下月该毕业了吧,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甜食,他们管我管太严了,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

和自己电脑视频聊天的时候,父亲的脸色红润,虽然消瘦了许多,可一点看不出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没想到,父亲在短短一个月之后,居然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