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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里的蚂蚁无缘无故死了几只。江落按时按量放水放食物,养得十分精细,不晓得他们为什么想不开。或许是冰糖摄入过度,需要补充些肉类。
江落特意去厨房转了一圈,她相中一只大白鹅。跟刘婶打过招呼,拎着鹅脖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大白鹅扑腾翅膀,羽毛乱飞。江落站在满地羽毛中,产生了疑惑。她琢磨着从哪里下手。是拧断脖子扔进去,还是先割喉放血?
在楚王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久没干过徒手拆解猎物这种邋遢活儿了。
她操控麒麟,跟柳章斗法,被溪亭打断,急怒攻心喷出一口老血。麒麟死了,江落再次败给柳章,气得当场扇了溪亭一巴掌。谁让他这么快回来。江落气愤难平,回头一想,也不能说完全输给柳章,最后那一剑是傅溶砍的。他们前后配合,联手围攻,麒麟在劫难逃。加上麒麟的情况本身十分虚弱,想救也很难。
江落玩砸了,她恶狠狠拔掉大鹅一根羽毛。
大鹅叫了一嗓子。
她觉得真没意思。老是输……输得她心浮气躁。以为靠脑子和身体修复能力足以在人间横着走,结果到头来,还得比拼内力。早晚她要把内丹拿回来跟柳章斗一场。看谁比谁厉害。
江落胡思乱想,后背忽然疼了下。这刺痛持续多日,经久不绝,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却总是莫名其妙的疼。她弓腰,让脊背自然弯曲,反手摸后脖颈,感觉那里有东西,是硬的,细细长长。她福至心灵,顺着椎骨一节一节往下探。
隔着细嫩皮肤,慢慢摸索,手指停在一段凸起上。轻碰下,又是一疼。她找到症结了。
江落曲起食指曲起,顶着凸起往外刺破皮肤,捏住尖端,从脊椎里缓缓抽出一根石针,比中指还长,细如针,硬得像铁。那就是让她老疼的罪魁祸首。她回想起当日地堡下闪过的银光。雪千山说,驱魔司按期非同一般,原来就是这玩意。
石针带毒,江落并不怕毒。
所以她还活着。
江落凝视着石针尖端上悬挂着的一粒血珠,将石针刺入大鹅脑袋,自上而下,大鹅剧烈挣扎,江落握住它的脖子固定。羽毛下的皮肤打鼓似的跳动,血液沸腾,在体内横冲直撞,大鹅痛苦不堪,嘶声裂肺地惨叫。
热血如同凶兽乱窜找不到出口,从毛孔溢出,紧接着轰然一声,爆裂开来。血花四溅,江落没想到一只鹅能喷出这么多的血。她手中只剩下半截鹅脖子,鹅的其他部位全部炸飞了,漫天羽毛飘落。猩红的血流顺着她额头流下鼻梁,下巴……
江落的衣裳被溅满了血点子。
不远处的脚步戛然而止。江落回过头,看见傅溶愕然地站在她身后,像是被这一幕惊到了。江落扔掉鹅脖子,拍了拍手,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
她攒出一个暖融融的笑,对傅溶道:“你怎么来了。”
傅溶惊疑不定地扫视她:“你在做什么?”
江落的血有毒,一般发作得十分温和,不会这么剧烈。大鹅爆血是石针引发的,江落并不想告诉傅溶地堡发生过的事,故而道:“我练习一下杀鹅。”
傅溶道:“你不是不吃肉吗?”
江落道:“可你要吃。”
“你是想做给我吃?”
“我试着学一下,”江落回到房间,打水洗脸,擦脖子。不该把大鹅扎爆的,弄得一身脏。她心里想着一套,嘴里说的又是另外一套,“以后我们去南荒,没有厨子,我也不会饿着你。你想吃什么我会给你弄来。”
“我们去哪?”傅溶没听清楚。她说得含糊。
江落并没有重复第二遍。
她站在铜镜前,望着脏兮兮的自己。必须换件衣裳了。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裳堆在脚下,刚跟进来的傅溶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