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堕落。
柳章所作的努力全部泡汤,也有几分怒意,“你以为她处心积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能为了什么?”傅溶皱起眉毛,苦笑起来:“最多要我这条命罢了。”
“她想要就拿去好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我出身侯府,看似什么都有,可我有什么呢?我娘死了,我爹一直看我不顺眼。太后满心疼我,却觉得江落是个野妖精,只想把昭阳嫁给我。舅舅抚养我长大,传授我功法,可舅舅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我每天都在想该怎么促成这桩婚事。可舅舅让我离她远点。”
“我不想让她毁了你。”柳章疾言厉色。
“她毁我什么,”傅溶豁然起身,声音都有些失控,道:“除了向云台,她再没杀过任何人。她甚至尝试救一个女子脱离苦海。舅舅收她为徒,却还是对她怀有成见。就算她变好,得道成仙,舅舅也不会真正接纳她。”
“你以为我阻止你们,是因为成见吗?”
“难道不是吗?”傅溶眼睛通红,难以接受这样的不公平对待。
柳章把江落这个人全盘否定,说她残暴自私。好像傅溶跟她在一起,就全完了一样。柳章那样独断专行,替他们决定一切。他的话就是天条铁律,不可更改。傅溶只能遵守。可是这多不公平。柳章难道就不会犯错吗?
“舅舅,”傅溶不忿至极,难以接受,“你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如果我不给她机会,她现在已经死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傅溶后知后觉,想起这件事,“舅舅本就是为同心蛊才勉强收她为徒的。现在有了解药,杀掉她,我也不会有事。”
柳章何其薄情冷心,他对妖精,从未仁慈过。
傅溶盯着柳章,既心痛又绝望,反问道:“舅舅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对柳章出言不逊。
柳章忍耐再三,看傅溶钻进牛角尖里,胡搅蛮缠。每一句话都在加深误解,他几时想过再杀江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怎么会无情到那个地步。一码归一码,柳章并不想同傅溶做无谓争执,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道:“傅溶,我真心收她为徒。”
傅溶终于还问出了那句话,强烈的不甘和冲动,让他几乎歇斯底里,“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不明白。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是无法收场了。
柳章觉得这一切十分荒谬。少年轻狂,做事冲动,全然不考虑后果。儿女情长真有那么重要吗?不和江落在一起,他就会死吗?柳章有些厌倦,竭力平复情绪,道:“傅溶,你的路还很长。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回过头来看这段情意也不过如此。”
傅溶口不择言:“舅舅断情绝爱,当然会觉得不过如此!”
柳章被话堵住了一刹那,哑口无言。
傅溶道:“舅舅不会明白的……”
片刻寂静,鸦雀无声。
柳章沉默了很久,终于放弃,道:“你愿意为江落生孩子吗?”
傅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柳章道:“如果你说愿意,我就不管你们了。”
“舅舅在说什么?”
“她与人交/配,能使人受孕。”
“她,”傅溶始料未及,从未想过柳章回说出这种话来,“她是男的?”
柳章将一切和盘托出,让傅溶自己做决定,道:“她是雌性,也是妖王。王不会怀孕,只需要为自己物色配偶繁衍后代。虫族没有她能看上眼的,所以她找上了你,给你下同心蛊。这样你才不会抗拒。”
他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捶在傅溶的天灵盖上。
柳章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