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何内监一一扶起诸位,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道:“朕近来添了不少白头发,精神也渐渐短了。年纪上来,多少事力不从心。将来的事,都要交给太子去办。你们都得尽心尽力,柳家的江山,得你们来扛。”
傅溶与柳章莫不称是。
皇后在边上笑道:“陛下少喝两杯,精神就好了。”
皇帝道:“今儿个高兴。”
皇后道:“臣妾也许久没见陛下如此开怀。”
皇帝点点头,示意何内监继续斟酒。开心时候多饮两杯无妨。宴席上闲话家常,谈了点琐事,以及过世的长公主。俨然一家亲,无所不谈。皇帝兴头正好,想起前阵子定下遴选太子妃之事,问皇后办得怎么样。
皇后笑道:“名单已有了,定在下月。臣妾
倒是相中了一个妙人儿,人品相貌拔尖,就是不知道太后的意思。”
皇帝道:“得让太后过目,她老人家最疼几个小辈,又喜欢热闹。”
皇后办事老练,是个稳妥周全的性子,道:“到了日子,臣妾去请太后一同瞧瞧。”
皇帝点点头,笑望着台下的太子,问道:“钟儿自己心里可有中意的人选?”
太子低下头去,略微窘迫,道:“都凭父皇母后做主。”
皇帝道:“父皇是问你自己。”
太子温吞和善,极孝顺,就是没主见这点让皇帝很介怀。堂堂储君,若不能杀伐决断,岂不成了任人摆弄的傀儡。连选太子妃他都不敢发表意见,将来怎能坐得稳皇位。
皇后瞥见皇帝的脸色,给太子递了个眼神。太子会意,知道自己应该报出个名字,让父皇看到自己的主见。可是他憋得面红耳赤,愣是说不出口。皇帝等了半天,太子干巴巴挤出句:“儿臣……儿臣……”儿臣了半天,没个下文。
眼看皇帝陛下竖起眉毛,有训斥之意,他更慌了。
傅溶见状,忙出面为太子救场,笑道:“大舅舅何必刨根问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有人选,怎么说得出口。我这厚脸皮的都不好意思,遑论太子脸皮薄呢。”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是傅溶说得这样吗?”
太子赶紧顺着台阶下来,抹了抹汗,忙道:“是。”
皇帝看着软性的儿子,既无奈,又充满慈爱,也没有再为难他,道:“那你改日写个名字,呈上来,只给朕一个人看,如何?”
“好,”太子如释重负,道:“儿臣明日呈上来。”
“年轻人,就是脸皮薄。”
皇帝调侃了两句,气氛重归融洽,他又把话锋转向了傅溶,“你说得头头是道,是不是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有了心上人呐?”
傅溶猝不及防,引火烧身,一脸懵。
皇帝显得十分八卦,道:“你既脸皮厚,不妨说说看,是哪家姑娘。朕来为你们主婚。”
傅溶结结巴巴道:“这这这……”
他把目光投向太子,太子刚刚摆脱危机,爱莫能助,满脸写着无奈。他又转向了柳章,柳章专心吃菜头也不抬,谁让他打圆场引火烧身呢。傅溶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之中。幸好皇后心慈,解了围,笑道:“选妃之日,有诸多官家小姐。太后不光相看孙媳妇,也是要看看外孙媳妇的。陛下若得空,不妨一同瞧瞧?”
皇帝道:“朕一去,你们都拘谨。朕就不去了。”
皇后道:“那臣妾把画像送了来,让陛下过目。”
皇帝嗯了一声,算应下。
大家都以为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后文。谁知皇帝今天当月老当上了瘾,过问两个小辈,又见柳章在那专心吃菜,想起点陈年旧事。听说修道之人辟谷,并不怎么吃东西。柳章忽然这么专注吃席,显得十分反常。皇帝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