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柳章。这个设想也很难站住脚。纵使秦牧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宫里制造命案刺杀王爷,这和造反有什么
区别。他怎么敢呢……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舞姬为什么会死在东宫门口。
秦牧身为太子的座上宾,为何要忤逆太子,在东宫外头动手。
种种疑问摆在那里。
傅溶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现场看看,寻找点线索。把太子哄睡着之后,他翻窗而出,跳下宫墙,趁夜深人静,将案发现场仔细勘验。他站在死者最后躺下的位置上,四处张望。他发现了一棵百年大树。
死者生前是面对这棵树的。
傅溶踩着屋檐瓦片飞出去,跃上树梢。
大树粗壮,可供两人环抱。傅溶就着月光仔细观察树身,在树干上找到了蛛丝马迹。在两丈多高的树干上,他摸到两条创口,划痕由浅入深的方向刚好朝着死者倒下的地方。
凶器切断死者后,以极快的速度,射中树干,没入树芯。因为创面极薄极细,外表几乎看不出来。御林军根本没想到凶器会飞那么远,横跨了十几座宫殿。杀手内力深厚,不容小觑。傅溶小心翼翼挖出位于树木创口深处的凶器,非常薄。
凶器竟然是一片枫叶。
“宫里没有种枫树,枫叶是外头来的。”
“叶子带血,江落对气味很敏感,我让她闻过,她确定是舞姬身上的血。”
“所以可以判断,这就是凶器。”
傅溶用帕子托着两片枫叶,捧向柳章。
柳章握住叶柄,端详片刻,上头隐约可见血丝。
“这是你待在宫里查出来的吗?”
“是,”傅溶解释道:“我把宫里比墙高的树全检查了一遍,只找到这两片。”
“你做得很好。”柳章点了点头。
这次傅溶的表现,超过了他的预料。连驱魔司和御林军都没找到的东西,被他找到了。
傅溶傻眼,看着柳章,有些难以置信:“舅舅这是在夸我?”
柳章没理解他反应这么大,“我不能夸你吗。”
傅溶热泪盈眶,道:“舅舅终于夸我了。”
柳章道:“……”
这些年来,柳章对傅溶的夸赞屈指可数。
傅溶天赋异禀,做得再好都是应该的。他的目标不仅止步于此,怎能因小小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但江落不一样,她特别需要正向引导和鼓励。
因为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什么事,却没有得到奖励时,她就会立即泄气,恼羞成怒,然后放弃。所以柳章总是会给她点甜头。有时候柳章忘了夸她,她就要特意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等着。柳章没夸两句,她就不走。
渐渐的,柳章养成了一点不走心随口夸人的习惯。江落是听不出好赖话的,她很满足,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栓法。
柳章对于他们俩一向是因材施教。
“做得好,是应该夸的。”柳章看傅溶这德性,有点想把夸奖收回去。
柳章岔开话头,问道:“太子那边怎么样?”
傅溶迅速平复了情绪,道:“整宿做噩梦,太医开了方子,估计喝几天就没事了。”说到太子,他不得不提起舞姬之事,“太子提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柳章道:“什么事?”
傅溶道:“太子说,那个舞姬是秦牧怂恿他送给您的。”
柳章听了秦牧这个名字,也有点出乎意料。
傅溶相信他也跟自己一样,觉得哪里古怪,道:“这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事情尚未查清,不要妄加揣测。”
柳章倒没有往下多说什么,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