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烦,暗自生闷气。
傅溶有些无奈。
柳章注意到二人之间的异常,他回过头,看了江落一眼。江落趴在桌子上,额头被花冠压住了一道印记,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情绪低落,闷声不吭。显然这个宴会让她感觉到疲倦加厌烦。觥筹交错,歌舞不休,逢场作戏。
时不时有人来同柳章敬酒。
柳章也感觉到厌烦。
但是人在名利场,身不由己。
谁又能一直随心所欲呢?
夜宴持续到很晚,陛下有了些许醉意,被贵妃扶下去休息。华筵散场,曲终人散。王公大臣喝得烂醉如泥。傅溶也陪太后先行回宫了。柳章本以为会到此结束,谁知后半场由太子主持。太子兴头正盛,请几位近臣移步东宫赏月,特意叫上了九皇叔。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
近年皇帝身体不大好,命太子监国辅政。
东宫势力渐成体系。
柳章受到盛情邀约,只能奉陪。到了三四更,月上中天,柳章隐约感觉不妙。每逢月圆,他旧疾发作,都会待在冰室打坐调息。今夜中秋月圆,天子设宴,他迫不得已进宫。事先带了师兄新给的雪魄丹。
改良后的雪魄丹有所进化,药性不似从前猛烈。
他上月吃过,痛楚减轻,不再有蚀骨钻心之痛。只是这新药有一副作用,吃了会使人昏昏欲睡,意识模糊。柳章本想等到宫宴结束再服下。现已过了三更,若再不服用,恐病症发作,露出端倪。或被人察觉,或在太子面前失态,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柳章握着袖中雪魄丹反复权衡。
太子是个儒和青年,尊师重道,爱敬长辈。
今夜难得如此畅饮,几乎忘了时辰。
见柳章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太子笑问道:“九皇叔怎么不喝酒?”
柳章起身,朝太子一拜,道:“臣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想先行告退。”
太子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他倒没有强留,和颜悦色的,道:“是孤考虑不周,忘了时辰。夜已深,九皇叔不妨在宫中歇下,”他挥手叫来侍从,吩咐道:“你们两个,送九皇叔去嘉月堂休息,好生服侍,不得有误。”
“是。”侍从齐齐应声。
柳章被一抬小轿送去嘉月堂,扶进了里间,坐在床上。两名侍从跪下来为他拖靴。柳章不用人侍奉,让他们退下。侍从便抽身离去,留他一人清静。柳章身体已觉百般不适,他服下了雪魄丹,静静躺下,等待药效发作。
夜色漆黑如墨,鸦雀无声。
屋子里檀香袅袅。
柳章闭上了眼睛,留了一丝神识保持清醒。
忽然间,铃铛声靠近。有一个人慢慢走向床榻边,接近了他。他以为方才的侍从又进来了,摆手示意他出去。那人没动,他后知后觉,嗅出脂粉花香,在宴席上闻到过,是那些舞姬。那人伸手探向了柳章的领口。柳章在黑暗中睁开眼。
对方动作一顿,继而反应过来。
舞姬含羞带怯,眼带春水,娇声道:“妾来服侍楚王殿下。”
柳章前脚刚到嘉月堂,舞姬便跟来了。
显然这是太子安排的。
柳章心下不悦。
舞姬摘下发簪,满头青丝散落,然后脱下单薄罩衫,露出光裸的肩头。
柳章再次闭上了眼睛,偏过头去,没耐心说别的,“出去。”
舞姬坐在床头,道:“殿下孤枕难眠……”
柳章道:“我让你出去。”
他的语气冷硬,不近人情,让舞姬颇觉受伤。然而太子有命,一定要将楚王殿下服侍得尽兴。她岂能无功而返。舞姬大着胆子爬上床,握住了柳章的袖子。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