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们饲养了蛇母,蛇母一直在下蛋,孵化。所以才那么多蛋壳。
傅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年年不要和蛇母待在一起。”
“多半在一起。”江落道:“她应该是被抓去上贡给蛇母的。”
这也可以解释,傅年年为什么依然活着,没有被咬死。蛇母要吃新鲜的,而且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吃她。江落揣测,可能是下完蛋身体虚弱之时。蛇母不能觅食,提前准备食物。如果这个假设为真,可以认定,蛇母此刻战力较差。她的守卫才是最难攻克的。
二人正琢磨着,角落里响起嘶嘶声。
傅溶转眼看见一条大蛇从藤蔓中立起,有半人高,蛇张开血盆大口,足以咬下半颗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扑来。傅溶毕竟是大妖丛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捉妖师,他的剑比头脑反应更快。面对突发危机,江落迅速后退。
一声清亮的兵刃声划过,泼红的血炸开,仿佛切爆了一朵妖冶的花。花被冷剑细细割开。血斑刚好洒在江落后撤前的位置。血点子飞溅,染透她裙摆。
拳头大的蛇脑袋掉下去,余下半截蛇身慢半拍倒地,血从断口疯狂吐出。
傅溶提着一把笔直长剑。
在他们脚下,蛇血沾染过的藤蔓活了。那一剑惊醒了蛇母的守卫,蛇向他们游来。仿佛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聚。他们本打算悄无声息钻进去,现在做不到了。立柱上一条蛇悬在江落眼前吐信子。傅溶挥手斩落。血滴落成雨,一石激起千层浪。
蛇群躁动,发起猛攻。
江落徒手攥住竹叶青的七寸,猛的向后一摔,用匕首钉死。除了符纸,匕首是她手头唯一的武器。他们并肩作战,对抗蛇潮的入侵。
傅溶的剑快得看不清楚。
很快,回廊内开始下冰雹,叮叮哐哐,蛇头蛇段溅得满地都是。
死蛇不计其数。进攻的数量却还在源源不断增多。回廊下方的水面浮现颗颗蛇头,犹如雨后春笋。它们顺着假山的凹陷处爬,呈包围势态,涌入回廊。
强烈的腥气让傅溶感到窒息。他反手又是一剑,砍断数十条挤在一起的蛇,那画面堪比切断一捆扎实的麻绳。麻绳断口平滑,血如井喷。
两端断蛇抽搐,各自扭曲成盘香,很快遍地是盘蛇,看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傅溶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他从未受到如此猛烈的视觉袭击。这些蛇战力一般,关键是数量巨多,这样下去他很快要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得分头行动。”
傅溶当机立断,道:“我来拖住他们,江落,你去找年年。”
江落在他边上砍瓜切菜。
她很不擅长冲锋陷阵,这些蛇太过低阶,无法操控。她忙活了半天,捅死三四条,自己还被咬了一口。她没事,倒是蛇被她的血毒死了。
“我来放血开路吧。”江落把匕首抵在手腕上。
“别割,”傅溶制止她,“蛇太多,你的血放完也不够。”
“先放一半试试。”
“不要。”傅溶一把攥住她手臂,“万一你失血过多晕了,我还得背你。”
“你可以背你妹妹出去,之后再来找我。它们
咬碎我,只剩下骨头渣,我也能长好。”
“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话。”
傅溶念了个决,蛇群中亮起刺眼光斑,陡然爆炸。火烧回廊,通出一条血路。
他猛推了江落一把,江落摸爬滚打跑向前。
江落回过头,血路很快被蛇填满。
傅溶浴血奋战的身影在剑光中屹立。
“快去找年年。”
他的喊声透过蛇群组成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