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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到家,父母告诉我又要转学了。

两人看上去有点担心,担心好不容易交到‘朋友’,还在周末跟‘朋友’出去聚会的我,会跟小时候那次一样闹好大一通脾气。

按理说,我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把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搞砸,亲手把自己变成‘乱发脾气的疯子’‘占有欲爆棚的地雷’,最后居然还能顺理成章地逃跑,准确来说,我甚至还应该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父母两人不知道谁,不知道是把所剩无几的积蓄交给柏青哥店、又或者是为了不扫兴,买一大堆朋友推荐的投资产品——总之就是输得一干二净吗?

所以我应该生气?

“嗯。知道了。”

抱歉,但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床上,我只看得见那把用奖金买来的气步/枪,我还没来得及用上一次。

但我决定下次就要用它。而不是俱乐部里那些、属于别人的枪。

我讨厌这个世界。

但唯独射击,唯独瞄准镜里的世界,勉强不算讨厌。

更重要的是,就算讨厌,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朝它们开枪。

砰!

只要能开枪,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在射击一途上不断行远的秘诀,那就是除了射击,什么对手、朋友、家人、同学、名次甚至是引我走上射击这条道路的教练。

什么都不在意。

只要不在意,不抱有期待,就能不受影响。

就能‘专注’。

我甚至觉得自己理解了铃木老师——原来我真的很擅长这个!

我擅长专注,我擅长保持‘稳定’的状态,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武器,也是我仅有的武器。

所以。

我一定不要期待。

你们,也一定不能对我抱有期待。

可是我错了。

捷径或许存在,但跟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我也不是被射击拯救了,更没能在瞄准镜里的世界得到救赎。

相反,我被困死在圆环之内了。

把一切都托付给射击,所以一旦发现自己无法再开枪,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明明自己也知道,强加上去的期待是会把人压垮的,所以我怎么敢心安理得地把一切押在射击身上呢?

不过现在我倒是真正理解了铃木老师说过的话,但不是关于我在专注上的天赋。

而是‘分心’。

在决定去看排球部比赛的下午,铃木老师告诉我,分心也是好事。

那个时候我完全不懂,甚至怀疑他是口误。

现在我知道了。

不管我怎么想,我的世界都不可能只由射击构成,除非我把自己困死在射击上。

但这样作茧自缚的结果,就是连射击这条最后的救命稻草都差点失去。

目空一切、一无所有的孤胆英雄或许更能振奋人心,但我做不到。

我承认,我做不到。

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看着几乎和回忆中一模一样的杏里,我能做到什么呢。

“好久不见啊,中岛。听他们说你还是一个人,我差点吓了一跳。其实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所以现在看你有了这么多朋友,也替你高兴呢。”

“杏里。”

其实这里,不完全是我的朋友。

木兔不是我的朋友,我还没缺心眼到把朋友和男朋友划等号。

户羽同学和中野同学虽然我很想这么以为,但不知道两人是否认同。

至于高梨同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