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只怕会更加不愿意。”
叶浔同样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苍白无色的手背,虚弱不堪的精神,处处都透出重伤未愈,也处处令人担忧。
而且,躺得时间久了,他一时间都忘记该怎么走路,走路的感觉又是怎么样的。
他全都记不起来了。
程昭林见叶浔久久不作声,就默默起身进洗手间打湿毛巾。
水龙头的水喷涌而出,瞬间打湿腰腹前的衣服,他低着头默默看了眼,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叶浔受伤时候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那时候衣服上不是冰冷的水,而是炽热滚烫的血液。
还有……
程昭林又想起刚刚邬翊打来的电话,他简单地问叶浔的情况后,便不再说话。
背景音是寂静的,时不时传来几声抽泣。
但那不是邬翊。
然而,邬翊也没有说话。
沉默,表达不出什么,却又代表着什么。
“怎么了?”程昭林率先开口打破电话中的寂静。
邬翊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良久他才轻声开口:“……我害怕。”
他害怕,很害怕。
尽管已经知道好友身体不好,尽管在这个门口等过很多次,尽管好像一切都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今天真的来临时,邬翊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没做好。
死神的镰刀不单单架在江序舟脖子上,还架在每一个和江序舟有关系的人的脖子上。
邬翊深吸口气,收起不小心外露的情绪,轻声遮掩道:“你照顾好叶浔,这边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再和你说。”
“……如果他情况有点好转,就告诉他吧。”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序舟这边一直需要亲属签字,叶浔……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程昭林认可邬翊的话,然而,这些话要怎么开口,怎么对叶浔说?
他没有想出来恰当的语言和语气,只能索性先将这件事压至心头,准备等叶温茂和聂夏兰回来再一起商量。
程昭林把毛巾拧干,挂好,头探出卫生间,一眼就看见叶浔自己扶着护栏坐了起来,一手撑着床头柜,另一只手撑着床沿,颤颤巍巍地打算站起来。
他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急忙走过去,放下毛巾,扶住叶浔:“哥,你干什么?”
“……走路。”叶浔缓口气,借着程昭林的力气,迈出一步,“锻炼一下。”
不出所料,下一步他就摔进身旁人的怀里。
程昭林:“……”
“现在没到这一步呢,要先静养。”
叶浔轻轻摇头,咬紧牙关,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江序舟当初重新走路时候的情绪了。
这也太难熬了!
当人失去最基本的能力后,重头再来的勇气也会大打折扣。
苦闷的思念盘绕在叶浔的心头。
“哥,坐下休息吧。”程昭林拽着叶浔的胳膊往回走,“别走,等下伤口又裂开了。”
后者不让:“你……要不然扶我走几步,要不然闭嘴。”
“要不然……”
叶浔喘着粗气,眼睛布满水汽,或许是累的,又或许是别的情绪。
几句话都没有给出程昭林想要的选项,他只好架着病号小心地走了两步意思意思,才换来叶浔同意回床上休息。
不出意外,叶浔的伤口再次裂开。
程昭林报复似的把他下午逞强自己走路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叶浔的父母。
聂夏兰气不过,红着眼圈埋怨几句,抬起手佯装要打叶浔,可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