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江序舟方才的回复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他明白手术都不能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更何况是心脏手术,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交代在手术台上。
而他自己有可能成功的那个,也有可能是失败的那个,不过……叶浔在他身旁陪着,他便就不忍心让爱人伤心,也不愿意如此快地离去,丢叶浔一人在世间孤孤单单。
江序舟忽然格外想做成功的那个,做百分之百成功的那个。
他想一直陪着叶浔,像今天答应的那样。
他的胸口热乎乎的,好似一壶滚烫的准备烧开的热水,蒸汽冉冉升起,暖得人透彻,暖得人舒服。
江序舟知道,这是希望,是驱散阴霾的风,是赶走沉闷的雨——
是他爱人的牵挂。
同样是他留下来的动力。
“对不起,小浔……”江序舟多转了点头,嘴唇于叶浔的发顶落下轻柔一吻,“那时候,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了。”
“别道歉,都过去了……”
不知何时,叶浔已经止住了眼泪,可眼眶仍微微泛红,鼻子时不时抽//动一下,他边否认边浅笑着蹭了蹭江序舟的衣服。
很明显,是在用衣服擦眼泪。
江序舟被叶浔这个如同孩子撒娇般的动作给逗笑了,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怀中的人身上,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这件外套特别的眼熟——
好像是自己的。
“怎么穿我的衣服啦?”他笑意未减,扯开话题,“你的衣服呢?”
“……丢洗衣机洗了。”
这句话是骗江序舟的。
江序舟知道,但没有拆穿叶浔,而是把脑袋靠得更近了些。
以前的叶浔也会这样做。
每次江序舟因为应酬或者别的什么事情晚一步回家时,他总能在沙发上“捡”到一个穿着自己睡衣睡觉的叶浔,有时候那人要是想得紧的话,怀里还要多抱一件衣服。
暗黄的落地灯光撒在爱人身上,那张英俊的脸埋进深色的衣服,两者给本就柔和的面部线条,多添了几分慵懒。
通常情况下,江序舟会在门口脱去外套挂好,走到沙发旁蹲下,静静地看一会儿爱人的样子。
任由幸福感一寸寸填满心脏。
这可能就是家的意义吧。
有一盏灯为你亮起,有一个人等着你。
等他看够了,才慢慢抽走叶浔怀里的衣服,准备告诉那人,自己回来了。
无论他多么小心,叶浔总会下意识醒来,迷迷糊糊地问:“……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江序舟取走衣服,顺手搭在身后单人沙发上,声音轻柔,“上//床睡吧。”
叶浔眼睛都没睁开,呢//喃道:“嗯……一会儿一起去。”
“我还没洗澡呢。”江序舟摸了摸叶浔睡得凌乱的短发,耐心哄道,“等我洗完澡吧。”
“嗯……那我还要在这里等你。”叶浔的声音越来越小,抓住玩弄自己头发的手,抱进怀里,死活不松手,“……去吧。”
“……你……”江序舟抽了抽手,无果后无奈地笑了一下,俯下头碰了碰爱人的鼻尖,“我这样,怎么去洗澡呀?”
叶浔被他弄得连打过两个喷嚏,睡眼蒙眬地疑惑道:“你怎么没去洗澡?”
江序舟看着叶浔,轻轻晃了晃手臂:“有人困住我了。”
“他不放手,我怎么走?”
他瞧见面前浅色的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的对象又有点子冒了出来。
果然,叶浔闭上眼睛,勾起嘴角:“贿赂贿赂,再给你开门。”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挠的江序舟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