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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他问。

叶浔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室内没有钟表,他扫一眼窗外。

外面天空微亮,隐约能听见海浪声,以及夹在中间的游客嬉笑声。

“不知道,电子产品都没有了。”

江序舟没吭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深呼吸几下,拿起前面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没有再躺下。

叶浔睡不着。

前面那番慌乱过去,冷静下来的他不禁在想叶温茂和聂夏兰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检查报告医生会怎么说。

强烈的恐惧感在心头泛起,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验证这种感觉。

他按了按太阳穴,余光扫到旁边的人。

头更加疼了。

江序舟现在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自己怎么和他谈?

怎么忍心和他谈?

江序舟注意到他,放下水杯,沙哑地问:“头疼?”

“疼。”叶浔放下手,借着窗外的光,注视身旁这人,“江序舟……”

他刚说出口,眼神往下看见那人苍白如雪的嘴唇,话又咽了下去。

江序舟以为是之前打的疼,他将身上的被子还给叶浔,取过枕头垫在自己腿上,拍了拍:“我给你按一下。”

“不用。”叶浔摇摇头。

江序舟了然:“你想和我谈什么?”

这完全就是在明知故问。

“你说呢?”叶浔反问回去。

他无非就想知道两件事:一个是当年为什么不解释,另一个是现在为什么把自己绑在临海府。

可偏偏这两件事,江序舟都不能给他解释。

两人同时都不开口。

待到窗外的天空暗下来,屋内没有开灯,他们都看不见对方,只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最先开口的是叶浔的肚子。

它在双方的压迫下,不堪重负地叫了一声。

随即传来的是江序舟的一声浅笑,他掀开被子,摸黑穿好拖鞋:“我先下楼做饭吧。”

“不用。”叶浔说,“点外卖吧。”

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了,可是江序舟却跟没听懂似的,否认了。

叶浔皱起眉头,语气里警告的意味明显:“江序舟,你在发烧。”

他打开卧室的灯,浅色的眼睛里也满是警告。

江序舟被突然亮起的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眯起:“好多了。”

他的“好多了”,非常大的情况下是撒谎,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真实的。

所以,叶浔不信。

“量个体温。”他说。

体温计在楼下,叶浔起身准备去拿,江序舟拒绝了。

他需要去厨房吃药,如果不吃药光靠退烧贴……

那这烧,短时间内是降不下来的。

“量完给我看。”

叶浔倒没多说什么——江序舟的脸色确实比前面好了很多,不至于下个楼量个体温都做不了。

更何况,他困意上来,不太想动弹。

江序舟应了一声,关上灯,下了楼。

*

楼下的厨房里依然保持着叶浔做菜后的痕迹——散去热气的白粥满满当当地盛在锅里。

江序舟扫了一眼。

还剩挺多。

他一边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菜,一边接了点温水服下药。

对症的药物缓慢地压下炽热的体温。

江序舟走进书房,取出自己的手机。

他没有故意藏起自己的手机,而是将它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如果叶浔来翻找的话,肯定会发现的。

只是,叶浔太担心,也太信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