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不意外,更不会对这个答案心怀芥蒂,他噘着嘴戳前夫一号的手臂,“可是你当初跟我一发就中了,照这么说,你中奖几率更高些呀。”

李俱俊反问:“光我高有什么用?你流产之后也不是那么好怀了。我犁地犁死了,地不肥,种子怎么长?”

“谁说我这块地不肥的啊?”

“医院,医生。”李俱俊没好气地说,“袁意唯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了小宝之后我们试了那么多年都没要上,现在说要孩子就能要到吗?”

“你说的都是几年前的体检报告呀?我前几天才做了检查,医生说我能怀。”袁意唯撑起身子,委屈地指控道,“最后那年你也不那么努力犁我这片地呀,你都去犁别人的地了。”

李俱俊说:“就一个,做的两回都戴了套,没了,要是再有别的我出门给车撞死。”

“我不信。”袁意唯又躺回另一边,恨恨地抓着被角抢李俱俊的被子,“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

“那你呢?你不也出了?你跟那个姓路的出完了还有出别人吗?”

袁意唯摇头,问:“李俊俊,如果我说……在正式跟路西出轨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可能、也许、稍微有那么一点懂你当年出轨的动机,你信吗?”

“什么意思?”

“好比是……你做了一盘菜,没人吃,你不想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放在那边烂掉,所以你想丢掉。可是别人看到都会说,看你用料多好啊,为什么非要丢掉呢?太浪费了。这么说的人多了,你也开始犹豫,那盘菜就这么一直放在那里,直到有点发臭了你都不舍得倒掉。”袁意唯说这段话时,与易嵩相处的一幕幕也浮上心头,“但是,明明你和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做这道菜,明明你还记得这道菜有多香、多好吃……为什么非要等到它烂到连认都认不出来才决定倒掉呢?那怎么办呢?不能倒,不能倒……那就把盘子砸了吧。”

“我那时候身上起了好多疹子,什么淋巴都莫名其妙肿得厉害,我去看西医,去看中医,我什么都药都试,什么针都打,药膏抹好了没多久再起……我一个人在家里擦药碰不到背,我想啊,如果是李俱俊,他下班回来就能帮我擦了……可是易嵩不行啊,我病那么厉害,他还是不肯陪我,他要出国工作,去捕捉灵感,他可以去做任何事,唯独不留下来陪我,哪怕只是几天。”

李俱俊看向袁意唯的眼神五味杂陈。

“我就是那段时间认识了路西,我挣扎了好久,还是做了没有办法挽回的错事,伤害了易嵩。怎么办啊,李俊俊?是不是我从小吃太多你的口水,变成了跟你一样的烂人啊?”

李俱俊凉凉道:“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不是从左裤管出腿,就是从右裤管出,有时候还一块从档里出。”

这句半吐槽半安慰的话逗笑了袁意唯,他噘着嘴白了眼李俱俊,“神经,都不知道干嘛跟你说这么多……”

“这些事安宇珍知道吗?”

“他?知道一点但不多,你也知道他家里一堆事,我跟你说哦,他前夫又……“

李俱俊很久没有听袁意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分享生活琐事了,他看着天花板,嘴角不自觉扬起。

“哎呀,关系再好,这些都是私事,太多负能量了,不是能随便告诉外人……我不是那个意思。”袁意唯意识到自己还是把李俱俊当“自家人”,立马噤声,他吸着鼻子又靠近李俱俊,“李俱俊,要不你还是赶紧外卖点紧急避孕药给我吧?我跟你说完这些觉得我好坏,好自私啊,我连小狗小猫都没养过……要是养不好小孩怎么办?”

“你别乱吃,伤身体。”李俱俊捏着袁意唯微挺的精致鼻头拧了两下,他轻轻抚摸袁意唯皱紧的脸鼓励道,“你会是一个好爸爸的,我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