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袁意唯?”

袁意唯睁大双眼回头看向被屋内灯照得黑漆漆的影子,觉得自己好像又听到了另一道烧成灰都无法忘怀的声音。

那个黑影迅速消失,拖鞋的啪嗒啪嗒声离站在大门口的袁意唯越来越近,一个身型高大修长的男人跑了出来。

“袁意唯!”

袁意唯跟安宇珍匆匆道别,扁着嘴扑进二号前夫易嵩的怀中放声大哭。

……

袁意唯洗好澡,套着易嵩比他大两号的松垮衣服步出浴室,他看着远处坐着的前夫二号。易嵩还是留着他的人生发型微长狼尾头,底部按着心情经常出现乱七八糟的挑染,抖烟灰时伸长的左手臂上满是花花绿绿的文身。

他身上的文身是不是多了?他坐到易嵩对面看清了他的变化。啊,果然是搞音乐的,不仅文身多了,身上打的洞也多了。袁意唯接过易嵩丢给他的瓶装乌龙茶喝了口,好奇地默数前夫哥耳朵和脸上新打的小洞洞们。

袁意唯放下茶,盘腿坐在坐垫上,郑重地向易嵩低头致谢,“谢谢你。”

“没关系,就跟大家族里最不受宠的老二总是费尽心思去孝敬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父母一个道理。作为你的第二任前夫,我有义务收留落魄的你。”

袁意唯被易嵩逗笑了,虽然两人的婚姻生活的确很不愉快,但不可否认的是,易嵩的冷幽默和妙语连珠的确为他带来过不少快乐,也正因为如此,在三位前夫中他才最愿意同他坐下来好好说些窝心话,他说:“两年没见了,你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三年。”易嵩摁灭烟头,白了眼袁意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记得清跟那姓李的过了多久,什么时候分开,记得清跟那毛头小子离了几年,偏偏就是记不清跟我什么时候在一起,什么时候分开的。”

“对不起。”

“袁意唯呀袁意唯,你心是真的梆硬。没救了,你这人是真没救。”

袁意唯愧疚地看到易嵩又点了根烟,回想起两人的过往确实是最模糊的。

易嵩有着非常典型的艺术家人格,一旦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管,若真希望他管,那他会大发雷霆,加上那张嘴利得很,高兴的时候听着吐槽和刻薄话会觉得好好玩,但是真过起日子,那一句句话都是扎在心头,再拿下来刀子也终究是留了个洞,落了个疤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这些是易嵩的缺点,也是袁意唯后期崩溃到寻求路西抚慰精神乃至肉体的祸端,但他并没有要为此怪罪易嵩的意思。

说到底,哪怕听起来再合理,没有任何人该为出轨找理由,你不能指望用正义来为错误套皮,不然什么都会乱了套的。

如果没有遇到易嵩,袁意唯这辈子都不会鼓起勇气追求幸福,他在最失落的时候遇到这个男人,得到了他的真心、他的承诺。哪怕最后还是一地鸡毛,易嵩终究是帮他点起了那把名为“希望”的火。

易嵩继续吞云吐雾,手不断打着手势指点江山:“有些人就是没找男人的福气,喜欢的净都是些什么牛马?一个比一个能把你整哭。”

“你觉得你算在这群牛马里么?”

易嵩咬着烟口齿不清地说:“好歹也是上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