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话语不停,也不在意她是否听了进去,好似只想寻个人听她牢骚几句。
过了良久,直到将李家众人骂得狗血喷头,宛若天底下最大的畜生窝,三姨娘才堪堪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
徐可心心有所感,也收回几分神。
“我还在李府时,就爬上了他的床,时常被他唤去房中,不过这人是个畜生,甚至不愿给我一个名分。”
三姨娘紧攥茶杯,片刻后才自顾自道,“有一日我们二人正欢好时,一个官员上门求见,说有要事相商,李三是个好色的,还未尽兴,让我留在他房中。”
“待他回来后,我趁机佯装生气,想要得到些许好处,却听他说,待徐大人失势,他取而代之成为当朝首辅,就扶我做妾。”
“我知道李三公子素来喜欢吹嘘,听他说要取代你父亲,我本来还未信,只以为他又再做白日梦,但没想到……之后你们徐家还真得被先帝抄家了。”
说到此处,三姨娘顺口嘟囔一句,“横竖怎么看,这酒囊饭袋也斗不过你父亲,想必是攀上了什么人,才敢口出狂言。”
徐可心坐在一旁,闻言面色僵硬,过了才稍稍回神,温声道,“姨娘不日之后就要回李家,为何会告知此事与我?”
毕竟此事牵扯到李三公子,三姨娘成了李三的妾室,没道理再出卖李三,而且三姨娘从她这里也换不来半分好处。
三姨娘闻言,瞥了她一眼,“你管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只知道,李三同人害死你父亲,你只寻个机会,同大人吹枕边风,让他为你出气惩处李三就行了。”
三姨娘说完,放下茶杯,未再多说,转身向门前走去,快要离开时,她脚步一顿,忽得想到什么,头也不回道,“还有一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大夫人尚在府中一日,你的肚子里就生不出男婴。”
她说完,推门就要离开。
徐可心看着她的背影,倏地起身,“姨娘止步。”
话落,她进了里室拿出一块金锭,用帕子包裹好后,迎着三姨娘不解的目光,将金锭交到她手中。
“谢姨娘将此事告知与我,此为谢礼,还望姨娘收下。”
三姨娘攥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隔着帕子稍稍摩挲几下,忍不住掀开一角,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何物,三姨娘眸色一怔,眼中的怒意霎时被笑意取代。
三姨娘忙不迭将金锭收入袖中,看了眼她头上格外老气的素簪子,忍不住轻啧一声,“得了宠就是不一样,身怀金银,不必寻首饰做身家,不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平日里只能拮据度日。”
她的话酸溜溜的,透着不加掩饰的酸味,徐可心闻言,未理会她的话,只轻声道,“还望三姐回李府后,勿忘了府中的姐妹,若在李府过得不如意,大可再次前来。”
三姨娘垂着眉眼,很快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三姨娘沉默半晌,忽得笑出声,留下一句“等我消息”,说完推门离开。
知道三姨娘答应为她探寻消息,徐可心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她过去自顾不暇,疲于生计,难以分神去探查此事,哪怕得了空,在教坊司四处打探消息,也鲜少能听到有人议论此事。
她一直苦于没有门路,眼下三姨娘主动上门,她自然要紧紧抓住三姨娘。
正如三姨娘所言,李三公子只是个酒囊饭袋,还没有胆量将父亲告到先帝那里,李三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主使。
得了三姨娘的话,徐可心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害怕她之后不来了,消息就此断了,便想着再从旁人那里打探一二。
可她眼下深居内宅之中,耳目不通,如何能洞听京中之事。
入夜后,她趴在男人怀里,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下颌。
若说谁最了解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