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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分明是除夕家宴,但沉寂地好似林中墓地。

宴席之外,清月悬在半空,直到烟火冲天,府内才有了些许生气。

徐可心看着坐在身侧的男人,知晓众人畏惧大人,宴席才会安静无声,她刚入府时也怕这人,可相处越久,越依赖他,舍不得从他身旁离开,恨不得天天见到他。

这人是她的夫君,哪怕没有几分真心,但也愿意纵着她。徐可心垂着眉眼,抚上自己的腹部,只希望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以平安生下。

在她身旁,一直未分神看她的男人抬眼看了过来,淡淡瞥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收回目光。

宴席结束,大人携少年离开,少年本来不想走,抱着小妹不松手,但对上男人的目光,只能老老实实松手,同他离开。

回听雨阁的路上,小妹跟在她身后,小声抱怨那少年格外无礼,好奇他是哪位皇子。

她们入教坊司时,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先帝,只三年过去,先帝就驾崩了,新帝即位。她成日深居内宅,也不知晓到底哪位皇子得了皇位。

那少年年纪尚小,又是皇后所出,应是九皇子。

徐可心轻声开口,命她不得随意议论皇子,回了听雨阁后,又命人取来纸钱,在雪中祭奠。

黄纸燃得很慢,被风雪裹挟,徐可心盯着盆中火,眼前忽得浮现起母亲自尽的情景。

知晓父亲死后,她也寻了白绫踢了凳子,整个人挂在房梁上面,阖上眼皮没了气息,分明白日还环着她的肩膀,说父亲一定会相安无事,让她照顾好小妹,晚上母亲就去了。

早在母亲让她照顾小妹时,她就应该发现,母亲存了死志。

父亲死后,她还有些许渺茫,母亲死后,才忽然感觉同这天地分离,仿佛自己从未来过一般。

她拿着纸钱,轻轻放在铜盆里,轻轻叹了口气。

父亲树敌过多,徐家倒下后,一众门客也作鸟兽散,昔日友人同他割席,她也不知道应从何处查起,问出当年到底何人想要致父亲于死地。

临近子时,徐可心蜷缩在被中睡得不安稳,几次梦到过去的事情,反复清醒反复入睡。

按照惯例,大人今日应宿在夫人那里,徐可心也未等候他。

入了深夜,她又一次梦到母亲,胡乱伸手想要扯住母亲的手,这一次没有落空,被紧紧回握,可梦里的母亲已经消散了,她攥的手是谁的?

她缓缓抬起眼皮,才发觉自己被人从身后紧紧环抱,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身前,将她困在怀里。

熟悉的冷香环在身侧,她下意识唤了一声大人,本以为得不到回应,但不轻不重的一声嗯在身后响起,声音低而哑,好似还未彻底入睡。

今夜是除夕,明早天亮了就是新春,新旧交替,过往发生的事情也好似停留在此刻,让人逐渐淡忘。

她扶着腹部小心转过身,枕着男人的手臂,蜷缩在他怀里,小声道,“大人,妾身梦到母亲了。”

她没有旁人能够依靠诉苦,好似只能把心事告诉大人。

待她说完后,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向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怀里。

男人的下巴抵着她的头,不紧不慢地说着安抚的话,还说为她母亲另建新墓,供她随时前去祭拜。

大人的声音很好听,缓着语气讲话时,也是独一份的温柔,就是平常人冷了些,鲜少留神别人的话。

徐可心垂着眉眼,轻轻打了个哈气,半阖眸子看着男人的侧颈,盯了半晌后,不受控地咬了上去,几乎瞬间,修长的手指就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月色中,男人垂眸注视她,四目对视,徐可心闭上眼睛,含糊地唤了声痛。

可良久未得到他的回应,她抬眸看去,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