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的衔接和碰撞。
苏煜每次看到,都成就感满满。
“什么事?”趁接电话, 苏煜站起来,捏了下发酸的肩膀。
“老师,她招了,谢芝桃妈妈。”石峥嵘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招什么了?”苏煜来了兴趣, “是警察同志来她才招的吗?”
“没有, 就照您说的,找那姑娘来吓唬了吓唬。”石峥嵘说着,佩服地问, “老师您怎么料到的?说把她送警察局她都不怕,还在满地撒泼,她那准儿媳一来,说因为她不要脸、要上她家门退婚, 还要跟乡亲们说道说道,她一下子就服软了。”
苏煜得意地笑笑:“这叫对症下刀,是你——有人教我的, 你也学着点儿。”
“是。”石峥嵘挺认真点头,继续交代,“她承认了, 确实有人给她出馊主意,让她找您耍赖要补助,还教她找您的错处拿捏,没错处就制造错处。”
“不过她说不上来那人是谁,就说是个男护工,三十岁年纪,左颧骨上有个痦子,长得不像好人。”
她长得也挺不像个好人。苏煜冷哼了声。
“老师,我暗中找了一遍,咱们科里没有这么个护工,也许是别的科室的?我等会儿再去转转。”
“不用了。”气归气,苏煜脑子转得快,知道找这人没用。
一个护工,跟师祖没怨没仇,犯不着干这些事。这人八成是个拿钱推磨的小鬼,真实身份是不是护工还不好说,就算能找到,他们也不能拿这人怎么着,毕竟就是说了两句“闲话”。
没有真正把柄拿捏,对方也不大可能供出背后的真凶。
不过苏煜要的也不是这个。“让你录的东西录了吗?”他问。
“录了。”石峥嵘忙答。保护老师清白的东西,他必须得录,不但录了谢芝桃妈妈的供述,还录了当时在病房的其他人的证明,保证不让一滴脏水掉到老师头上。
“那就行。”苏煜放了心,挂断电话。他人在窗边,隔着夜色,望了眼远处的明康主楼。
师祖虽然冷淡,但行事有度,并不与人交恶,处心积虑对付他的,只有那个姓田的。
这人太可恨,太欺负人了……
*
“陆回舟!”好言安抚送走客人,田玉林走回桌前,脸色铁青,“砰”地砸了茶盅。
“这是做什么?”田太太吓了一跳,从厨房走出来。
“那人是谁,怎么惹你了?他也真是的,不打声招呼就来,屁股没坐热又走。”她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田玉林面前,“老田你吃。”
“不吃!”田玉林一把推开盘子。
他吃不下。那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因为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收了礼金,保对方的课题能过,可现在那课题却被基金退了回去。
而且已经不是一例!是足足三例!
还不算他自己的!
想到自己被退回的项目,想到今天在办公室接的电话,田玉林脸色更加难看。
基金会那个背刺他的老头儿,今天打电话来,问他为何滥用职权,让他这个推荐他做委员的人面上无光,还让他好自为之。
他听到了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两个立项被驳回不算什么,怕的是,他被基金会除名……
这条路如果废掉,少收好处还在其次,关键是从此拉拢不了人,他还拿什么跟那个该死的何英争?
而且,下午他在办公室收到某期刊的退稿邮件,按理不该,他是那期刊的编委会成员,通知他的人支支吾吾,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有人举报他学术造假。
他确实改动过一两处数据,要真被曝出来,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