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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裙摆拂过草丛,池镜花一路小跑穿过幽暗的长廊和几座凉亭。

午后眼光刺眼,远远地,她停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只看到位身着黑色华服的女人正对着她站在前头,身后还跟着两名眼熟的丫鬟。

池镜花认出这是苗献仪。

而背对着自己而站的奚逢秋左耳似受了伤,鲜红的血从他的耳垂滴到肩上,晕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少年身姿颀长,垂落的乌发轻扬,右手握着握住一根银白色的长针,而针上沾着刺目的血迹,在太阳底下格外醒目。

空气中除了花香还有淡淡血腥。

池镜花心跳猛然提速。

她好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疯子!”

在情绪失控地大骂以后,苗献仪立马恢复平静,眼底半分情绪都无,站在奚逢秋面前,就像是毫无情感地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装饰品。

“原来,你跟他一样,都是疯子。”

似乎每个人都在与她作对,她与那个人的儿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把趁手的锁链,明明只需乖乖顺从就好,竟还学会了反抗。

苗献仪失笑一声,似是在嘲笑他的出格举动,别在发间的在阳光下珠钗耀眼地晃了一下。

她慢悠悠地绕过他的身侧,停在匆匆赶来的池镜花身侧,从自己的耳间卸下一只耳坠,将其随意丢在花丛里,僵硬转动瞳孔,冰凉的视线停在少女侧脸。

“给他戴上。”

垂眸望着被凋零的花朵掩盖大半的血红耳铛,池镜花才知原来这竟来源于他的母亲。

她一时怔在原地。

此时此刻,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奚逢秋微微偏过头,左耳尚未凝结的血珠坠在花瓣上,顺着花瓣的纹理砸向地面,混进土里,化为肥料。

正如十年前他为求证痛觉是否真的消失一般,现在,他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但跟那是却有些不同。

当池镜花遵守承诺来找到他时,心中没有来由的生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之情。

他不由地缓慢伸出左手,十分期待她可以握上自己的,哪怕并非手也行,只是需要她再靠近一点,就连语气里都掺杂着耐人寻味的温柔和蛊惑人心的诱哄。

“别害怕,按照她说的话做就好。”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离开幻境。

第66章 第66章气息肆无忌惮地往下探去。……

当池镜花看见滴在他脚边低矮的白芍药旁时,她似乎只能闻见空气中传来的淡淡铁锈气味,已完全盖住浓郁的花香。

仿佛她的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将这股血腥送入肺腑,于是,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就能思考能力也受到限制。

就在此时,徐徐的微风中传来两名丫鬟极轻的笑声。

池镜花蓦然偏头,瞧见跟在苗献仪身后的两名丫鬟稍稍捂住嘴巴,和苗献仪的冷漠不同,她们则以嘲弄眼神上下打量着少年,仿佛是在说:原来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竟会卑微至尘埃。

活得还不如她们嘛。

两人不加掩饰,因为从一个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身上获取这种优越感是极度愉快的。

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元凶是男配小时候恶劣的生存状况。

正所谓主子什么态度,下面的人什么动作。

“池镜花。”

思考间,奚逢秋几步来到她跟前,将埋进青绿草丛里的耳铛捡起,弯腰偷偷塞进她右手,微凉的指腹缓慢划过她的掌心。

“我看不见,你可以帮帮我吗?”

掌心传来的温度令池镜花意识回笼,听见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她握了握左手,不停转着脑袋左右仔细观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