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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透过回忆看着另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怎样面色平静地回到了那个人类姑且称之为“家”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三言两语地把洛基和芬里尔都糊弄了过去。

他只是把托尼今晚刚送给他的表摘了下来, 放在桌上对着灯光看了很久,直到感觉到眼眶酸涩才下意识地眨眼。

他哭不出来。但他知道眼泪是温热的。

那只不过是一种慰藉, 告诉他自己依旧、至少此时此刻、正以人类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没关系, 他安慰自己, 新身份能让他做成更多的事。

承认或是否定都没有任何意义。

特雷弗的归来、康纳的昏迷、斯塔克大厦错乱的魔法悲鸣……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告诉他,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真相如同阴云笼罩在宇宙上方, 迪克思绪中布鲁斯的改变、卢瑟捎来的告诫——都在催促着他前行。

他的直觉从未出错。

那些莫名而来的焦虑感与危机感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来自不为人知的、世界的另一个部分。

他没办法无视这一切。

正如时间宝石的推测,他依旧冷漠,不想关注那些所谓神明之间的争斗与风起云涌, 也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但是他在乎的人却以保护世界为自己的责任。

他无数次见过未来, 无数次在梦中直面他们的死亡与故事戛然的结尾,也知道他们的选择从来不会改变。

但那只是和萨诺斯对抗。

六颗无限宝石集结的力量能打败萨诺斯,却无法打败巴巴托斯——他是多元宇宙共同的敌人, 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者。

不及其数的未来的可能性中,他甚至无法轻易设想一个胜利的结局。

他看向自己的手。

魔法是他的力量,却也是一种告诫,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自己的责任与身份。

他忽视内心的刺痛感, 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拿着表先去了一趟斯塔克大厦,在赛琳娜留给他的实验室里取出了另一份药剂, 又回了自己地下的实验室。

“维吉尔,”忠心耿耿的人工智能开口,“如果你确定明天就要离开的话, 我建议你现在就把我的主程序迁移到斯塔克先生给你的战甲中。”

维吉尔否定了他的提议。

“菲德尔,你知道这次情况与以前都不同,”他蹲身,取下耳钉放进保险箱,“谁也不知道另一侧会发生什么,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冒险。”

“也就是说您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冒险了?”

菲德尔在摄像头里看着他锁上保险箱,走开没两步又打开它,把耳钉取了出来,接入操作台开始删除九头蛇植入的程序。

“我可从来没否认过自己是在冒险,”维吉尔绕过九头蛇后台关闭了追踪,“迄今为止,我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风险,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他语调平淡,并不以此为骄傲,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稀松平常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那按照您的说法,您每一次冒险都有我的参与,这次也不该例外。”

菲德尔淡定地反驳他,维吉尔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无奈地笑了一下,如他所愿把他的数据拷贝了一份,转移到战甲里。

“好吧,你赢了,菲德尔,”他把手表暂时放在一边,花了点时间编了个小程序塞进菲德尔的主程序,直接启动了休眠程序,把芯片重新固定回去,“我会带上你,但希望你在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之后还能体谅我。”

被强制休眠的菲德尔听不见他的后半句话,自然也不会回答他是否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