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得到病因,我还会在这吗?”
青溪也不生气,摸着下巴站在一边,问道:“我昨日突然想到,会不会跟蛊有关系?会影响人的神智的那种。”
“蛊?”沈灵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大婶呓语不断的语无伦次样子,突然福至心灵,连忙跑去拿纸币:“我怎么没想到呢……”
陈桐清耳朵尖,拉了青溪一把:“昨日突然想到?你昨日蛊毒发作了吗?”
青溪和陈桐清刚到江南的第三天,就在街边的乞丐群里遇到了沈灵均,沈灵均只摸了一把青溪的脉,就断定她体内一定有蛊。
赤玉蛊没什么记载,恐怕唯一的文书就在元英那里了,因此三人只知道是蛊毒,却不知道是什么蛊,没法对症下药,除了偶尔会发作,也是毫无头绪。
青溪不想说是因为梦到了燕槐序,敷衍道:“突然想到而已,道长别多心。”
陈桐清不干:“如果发作,一定得告诉我。沈大夫给你的安神香用完了吗?”
“安神香治不了我的毒,”青溪浅笑了一下:“而且我都习惯了,不妨事。”
陈桐清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感叹青溪这两年越来越像白婉意了。大方得体,周到细致,她小时候偶尔还会无理取闹耍耍小性子,现在马上及笄了,稳重得像个大人。
青溪心里有一万个主意,嘴上也不肯透露分毫,陈桐清识趣地不说了,片刻后,突然一拍脑门:“对了,今日别忘了去驿站看看,你老师恐怕给你写信了。”
青溪眼睛唰一下亮了起来:“果真?”
陈桐清耸耸肩:“我听驿站的姑娘说的,有你的信,除了燕将军,谁还知道我们在江南?”
青溪立刻拿起了伞,要走了才想起来,她看了一眼沈灵均,对方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管这边。青溪又看了一眼陈桐清,陈桐清摆摆手道:“唉。去吧去吧,你昨晚刚熬了大夜照顾病人,今日给假。”
青溪于是提着衣摆飞速溜走了。
当初将军府里的嬷嬷一封家书递到边疆,燕槐序是很不同意青溪跟着陈桐清去江南的,她觉得青溪年纪太小,出门在外身边就陈桐清一个,不太安全。但她远在边疆,实在管不住青溪一颗要出走的决心,最后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有一样,青溪每次出门,不管远近,必须跟她写信报备。
青溪乐得报备,那一张薄薄的信纸,只要寄回来,她必得先凑近闻上一闻,虽然路途遥远早就没有味道了,但她也能凭借几道墨痕想象燕槐序写信时的样子。
青溪跟陈桐清倒是每年都回京,但燕槐序已经五年没回来了,边疆太忙,前几年是商路,后来狄人又总是捣乱,往西一点各个小国家都想分一杯羹,永远没有太平的时候。
青溪只好盼这一封信,见字如晤,也算寄一点思念。
燕槐序的信一向内容不多,也没有问候,如果有事她就会用寥寥数语讲清楚,没事就干脆不写。这次的信纸上只有短短八个字:“归期已定,腊月十八。”
青溪不可置信地盯着“归期已定”看了又看,看得快把信纸盯出洞来,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又睁开,发现不是幻觉,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如今才六月,但青溪已经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长翅膀飞回京城去,呆在家里每天数日子数到腊月十八,每一天都离燕槐序更近一点。
不知道燕槐序现在是什么模样……但青溪很像让燕槐序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
可能都比燕槐序更高了。
青溪把那张薄薄的信纸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贴身的衣服里,心跳越来越快,几乎有点寸步难行。
她稳了稳心神,又呼出一口气,回了聚集病人的地方,嘴角的笑藏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