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向间,元英通红着眼问:“你一定要站在人类那边,是吗?”
燕槐序哂笑一声:“轻看人类,就是你失败的根由。”
燕槐序的长枪突然变型,枪尖打开一个小口子,里面射出一根拇指粗的钢针——正正好好地穿过了元英的眉心。
临行前,大昭皇帝——白羽——亲自来了将军府,交给燕槐序这柄长枪。她穷途末路,从年少夺嫡走到今天,励精图治过,暴政横行了,猜忌过疑心过,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热衷于制器的女孩,能留给大昭的只剩一把长枪了。
元英倒下的那一刻,燕槐序也同时力竭,她把长枪锄在地上,转身朝城内走去。
蝉时雨想起以前上社会实践课,琼华学院有一道亘古不变的讨论题,是关于陵光形象对于地府历史的作用,题目是如果陵光跟元英战斗结束后,还剩了一丝灵力,那么她会用来干什么?
那时候很多人说她会继续惩奸除恶直到最后一刻,也有人说她会留下来受封神位,她会感慨自己的成就,她会回顾自己的一生。
今天蝉时雨总算知道这道题目的真正答案了。
梅花树,埋骨地,去找她的魂归之处。
第58章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它永远没有尽头吧。
燕槐序的恶灵阵消散了,蝉时雨顶着一脸鼻涕和眼泪回过神来,发现她们几个人还站在咖啡店外面的街道上,薄薄的雪落了一层,在恶灵阵里经历了陵光和青溪的一辈子,其实也只是短短的十分钟而已。
刚一落地,白月练一记手刀,敲晕了燕槐序,手臂顺过她的膝弯把人抱在怀里,冷冷地盯着蒋韵。
蒋韵像是一个精疲力尽的旅人,终于走到了尽头,短促地笑了一下,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这是她该记得的,物归原主而已。”
白月练从燕槐序兜里拿出那个可以人为打开恶灵阵的装置,往雪地里一扔,一脚踢出去十米远,阴冷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她原地搓了个传送阵,抱着燕槐序走了,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人,薛礼干笑了两声:“……那咱们现在?”
蝉时雨胡乱把眼泪一抹:“照燕队的说法,咱们现在在元英的恶灵阵里对吧?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恶灵阵呢?”
阿比戈道:“按照常规方法,要拔除恶灵阵,就得了却阵主的妄念……难不成咱们要让元英就地登基吗?”
蝉时雨说:“可是我们连元英在哪都不知道,蒋韵老师,你知道的比我们多,你有什么建议吗?”
蒋韵站在薄雪里,看起来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灯,她扯了扯嘴角:“了却元英的妄念谈何容易?你们知道地府有多少人不愿意醒来吗?”
“容我提醒一句,恶灵阵里发生的事是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的,也就是说,一旦元英死了,她的恶灵阵消散了,那么所有复活归来的人,都会跟着再死一次。”
蒋韵刻薄地提起嘴角:“燕槐序也会死。”
蝉时雨倒吸了一口凉气,跟阿比戈面面相觑,阿比戈弱弱地举手:“那,可是…沉溺在恶灵阵里,这跟做梦有什么区别?大家都不愿意醒,难道我们要一直活在虚幻的恶灵阵里吗?”
蒋韵叹了口气,目光越过长长地街道,不知道落在哪里:“……燕槐序是唯一拥有跟元英一战之力的人,只能看她了。”
她会选择长梦不醒吗?
蝉时雨和阿比戈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担忧……
燕槐序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白月练家的大床上,她刚在自己的恶灵阵里走了一遭,头像被人打过,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
燕槐序想起身下床,后颈却传来一阵刺痛,她摸了一把,那里除了有一个牙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