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硝烦躁的绕着路灯来回转圈,边走边用大拇指一下一下划着粗糙结实的手掌,用以缓解他干渴的烟瘾。
他们空着手从楼里走出,外面气温骤降冷的吓人,雨从高处打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每个人的头上、肩上、似乎铁了心,敲敲打打着,要替这萧瑟气氛热闹一下,可惜竟没有一人有心思领它这份情。
雨在半路变大,杜安他们不得不跑着回去,一楼的电梯刚刚上去,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7楼,静止了,杜安拉着邓硝等在电梯口,他们彼此沟通这聊了几个方案,始终都觉得不够保险。
“总之我们一定得进去。”
杜安一口将话咬死了,他心绪不宁,手脚发冷,却始终不愿放弃,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点用处,而且他们已经住了进来,花了300万,离揭露真相可谓是近在咫尺,这让他怎么放弃,要是现在放弃,那他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那来自童年的阴影,母亲的期望与父亲的苛求,被那一张假的结婚证牵引出来,像一颗哑炮深埋在杜安心里,而唯一缓解他焦躁情绪的便是他们现在手头正在做的事情。
他与邓硝在窃窃私语,再一次将赵放搁置一边,杜安总是在下意识觉得赵放是该被保护的人,也许是他将对方从高高的水箱里救起的时候目睹了他奄奄一息的脸。
所以他们的计划里,最危险的部分都将赵放安全的排除了。
上去的电梯一直没有下来,这等待的时间终究太过漫长,因此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进了楼梯口爬上了一段段的水泥台阶。
三人所住的楼层不高,但也不算矮,邓硝与赵放走的游刃有余,杜安就要比他们慢了七八个台阶,而且是越走越慢,越走就越觉得疲惫,所以等他被人挟持住,刀架在他脖子上面时,杜安还在大口呼着气,他的腰一塌碰上了女人鼓起的肚皮。
“都别动!”
女人比杜安矮一些,长发被雨水浸湿,蜿蜒着盘踞在她的肩膀上,弥漫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邓硝沉着脸立在原地,他在估算自己与女人的距离,女人选的位置是个死角,她又比杜安瘦小,所以当她整个人躲在杜安身后时,只有那双手,牢固地、顽强地、坚决地露在他人视线内,不带一丝犹豫的紧握刀柄,横在杜安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