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分寸,沈文。”
沈文拿出手机,棕色皮夹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杜安当想开口提醒,却见有车停在路边将两人喊上车去。
捡起皮夹,里面放着一叠现金,夹层里有几张名片,上面写沈文的名字与一串固定电话,翻过来时才发现名片后面有个小巧的塑料夹层,里头夹着一枚薄薄的安全套。
杜安捏着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固定电话,却发现是个空号。
正要转身将皮夹交给附件派出所时,一阵风从他的头顶刮过,矮脚墙边,有人翻墙而过,白色运动服像是大海上的风帆,猛的扎在杜安眼前。
还没等杜安看个清楚,他拿着名片的手就被人死死扣住。
扣着他的人与他身高相近,力气却大的惊人,宽宽的帽子斜着盖住了半张脸,露出了一截年轻且优越的下颚线。
对方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出声问道
“你是沈文?”
这声音很哑,如同手心抓着一把沙砾,泛起一股痒意。
事发突然,杜安的反抗慢了半拍,他受伤的腿被踹上一脚,巨大的疼痛让杜安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压着人就往前倒去。
那枚名片从手中落了出来,飘飘荡荡地落在少年脸边上。
白色帽子晃了下来,一张格外有辨识度的脸曝在光线里,渗透出一种很锐利的美,少年眼窝很深, 眼睛很沉,里头混合着少年人的青春烂漫与阴翳狠厉。
赵放在一分钟后看清了名片后面的安全套,他抬起眼来,额前青筋凸起,骤然暴起将杜安按在身下,再一把卡住杜安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唇,动作强硬的将包裹着安全套的塑料薄片塞进了杜安嘴里。
“把你和赵阁的床照给我。”
杜安张着柔弱湿润的口腔,舌头隔着又薄又尖锐的塑料边缘被划出一小条血痕。
他一着急,小时候口吃的毛病就重新找上门来,加上嘴里被东西塞着,一时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等了半天,不耐烦地补充道。
“三天前和你在岳阳楼碰面的男人。”
杜安此刻脑袋嗡嗡作响,愤怒与羞耻如岩浆一般包裹着他,街边路人投来异样目光,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透出了淡淡的红色热的近乎要冒烟了。
而车上杜情迟迟没等到杜安回来,女人开车来找,瞧见眼前场景二话不说停车,甩门,拎起包砸人一套三连招顺畅使出。少年吃痛,回头见是个大肚子女人,瞪圆一双猫眼朝杜安竖起中指骂了句脏话扭头走了。
杜情拔腿要追,摆臂时,却看见手腕上的手表,
“不好,要迟到了!”
喊完,她拉着杜安回到车里,以尽可能快速又安全的驾驶速度,抵达相亲地点。
一间新开业的粤菜馆。
杜安被赶下了车,在门口被服务生询问了姓名后,送去馆子二楼的私人包厢。
包厢内坐着昨天值了夜班的赵闵芝,她还穿着工作时的白色大褂,黑色钢笔别再胸前口袋里,脸色苍白,眼底有着化不开的乌青。
命令她的父亲与坚决反对的儿子都还没到现场,反而是杜安这个外人先来了。
赵闵芝坐在位置上,她如冻住的雕像一动不动,杜安站在门口,隔着几步之遥瞧见她的眼睛,呼吸间,他仿佛撞上了一座高墙。
杜安停住了迈入的步伐。
直至有人从身后走进,空气间浮动着带有侵略性的松香,男人衣着得体,口气平稳的替自己赴约迟到而表达歉意,而后向杜安做了介绍。
“我是赵闵芝的父亲赵阁。”
这个名字与杜安今天所承受的羞辱紧密相连,他猛的回过头去,与从刚走出楼梯的少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