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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昭心中有感慨, 却不认为她们可怜,家庭、成长、情感……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及行为处事的因素有很多, 但都不该成为“错误”的“遮羞布”, 深入探寻是为了还无辜者公义, 不是为了让人无底线地同情,乃至替被伤害的人大度说一声“原谅”。

错了就是错了,伤害就是伤害。

他漠然瞥过愈发崩溃的元心粟:“你也不配当路骁的朋友。”

……

走出饭店包间, 天空飘起绵绵细雨,五颜六色的伞面在雨幕中盛开, 修长身影自人群中穿梭而过, 精准找到了他那朵街角徘徊的“忧郁蘑菇”。

“劳烦借个伞?”

耳畔响起询问,路骁抬头对上一双清浅含笑的黑眸。

他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嘴里嘟囔着“我就说今天会下雨” ,身体却相当诚实地撑起雨伞将空间分给了席昭一半。

周遭雨线织成纱帘, 他们逐渐晕成两个紧紧相靠的小小光点,给灰暗破旧的街道涂上一笔色彩。

看着郁闷下垂的眼尾,席昭抬手勾了勾路骁领口的卫衣带子:“还是很难过?”

路骁点点头,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也不是难过,就是感觉, 自己好像特别倒霉……”

出生不被父母期待, 发小是人肉监视,身边还有一个恶心至极的齐朗清,难得遇上好心教自己画画的学姐,结果这场相遇从头到尾都是设计。

“哎, ”路骁低低叹了口气,“可能我的运气就是比别人差一些吧……”

席昭想,还是伤心了啊。

他从接触元心粟的第一面就预感这件事的真相或许不太美妙,中间还曾一度产生“停止”的想法,如今一切都被鲜血淋漓地摊开,他能不让路骁直面揭穿元心粟的残忍,却无法要求路骁如他一样保持一种近乎冷漠的理智。

小路同学本质上是个很感性的孩子,中二又热血的良善,这让他在那样糟糕的成长环境里保持本心,也让他难以真正冷硬起心肠——自己没错,真要完全怪到两个学姐身上又实在狠不下态度,左思右想,就只好怪虚无缥缈的“运气”了。

学姐们运气不好,被一个杀千刀的神经病毁了人生,自己运气不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雨声维持在一个不算扰人的响度,一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棕发丘丘人闷闷低头踩着水花,嘴上一口一个“没事哒”“没事哒”,豆大的泪珠却啪嗒啪嗒往下掉,“呜”地一声扑到黑发丘丘人脚边蹲下装蘑菇,还要拎起对方的手掌揉一揉自己的脑袋。

无奈垂眸,席昭忽然接过雨伞,一手按上路骁肩头,在琥珀眼瞳瞪大的茫然中上前一步拥来。

直至将脸抵进颈窝,棕发少年都没太反应过来,他只闻到薄荷香气,和体温一起隔绝雨的寒意,他只听到震耳心跳,盖住周遭一切噪杂声响。

拥抱之内,拥抱之外,世界从未分出如此明晰的界限。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骁晕乎乎地想,我要调卫星把这段视频刻在死后的墓碑上……

仿佛听见他的心声,席昭唇角轻勾,有点好笑,还有点催人鼻酸的东西:“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主角父母死于反派之手,寄人篱下住在姨妈家的橱柜里,从小受尽冷落虐待,其他人叫他大难不死的男孩,可这些经历于他而言难道不是倒霉透顶?我以为这个男孩会因此变得冷漠防备,但他始终都是个勇敢坚毅的人,始终都在对抗世界的黑暗。”

席昭看过,想过,觉得不愧是主角,那种情况下都没有长歪。

他能客观评价,却无法切身代入,不过……

瞧着身前好奇竖起的耳朵,席昭话锋一转,“讲故事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