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紧张,因为已经察觉到室内异样紧绷的氛围,并试图从屋内人的脸上看出一些信息。
“ action”后,一个摇晃的镜头开始同他的脚步一起移动拍摄了。
先是那个关门的同事,平日素爱说笑的人此刻脸色凝重无比,旁边还站着他们美术教师组的组长,扭头看向一边,沙发上,一个女老师正轻声安慰着另一个沉默阴郁的女孩。
那女孩是闫洛洛,不,他认识的,那女孩是“元心粟”。
班里画画最好的那个孩子。
浸了水的棉花被塞入喉咙,呼吸变得极为困难,他知道,一定有什么超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胸口发闷,眼前发晕,他想大喊大叫,撕扯头发,随便喊点什么都好,可是他不能,他必须控制好自己,他不能在这时候发病。
粗重呼吸压抑着喉咙里怪异的吞咽声响,因为表情太过扭曲不得不低下头来防止他人看见。
余光中,一个初中部的男孩正满脸愤怒地盯着他,他也知道这个男孩,军校“预备考核”东南赛区的冠军,潜力无限的顶级alpha ,路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心蓦然沉了下去。
脚步站定,席昭达到窗边,这间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大门,由厚重窗帘遮挡,暂时看不清全貌。
席昭想,“我”都看见了什么?又是什么让“我”决心从这里跳下去?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正如当年被聚焦的武怀思。
“我”是一个躁狂症病人,坚持吃药后其实控制得不错,不然不会得到那么多学生的喜爱。
思绪溯洄上辈子的G大课堂,医学院的老师说,其实大部分人对“躁狂症”的理解并不充分,情绪上涌的那一刻,病人很难拥有自主意识去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们会突然崩溃,也会突然恢复正常,受失常状态影响,思维方式同样变得极端异常,几秒内就能从天上想到地下。
坐在一群学姐学长中间,十八岁的席昭认真记下笔记。
【……思维方式极端,天马行空,不计后果。 eg:突然大哭大闹,出现自残自杀行为。 】
不对。
席昭停下脑海里的推导笔记。
“我”走进来时明明试图控制自己,证明“我”还有自主意识,还未产生“自杀”念头。
证明那个“强刺激点”还没出现。
——“……总主任只把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都没有问是不是他体罚了学生,那个老师就直接从窗口跳下去了……”
所以刺激武怀思的并不是众人的怀疑。
黑眸打量着室内陈设。
室内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只能从地板残留的印记推测这里曾经放置过的物体,比如墙角一块占地极广的方印,那应该是个大书柜,比如办公桌上的圆印,放年级奖杯什么的就很合适,比如……
席昭目光突然凝起。
在办公室的大门旁边,有一条细长泛黄的压印,很细,很窄,什么放在地面的物体会是这个形状?
回想一下,这里是一间年级主任的办公室——他也曾去过他们年级何主任的办公室,和路骁一起为月考争辩的那次——什么出现在年级主任办公室会比较合理?
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几个呼吸后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那是他在这个世界初初醒来就已见过的东西——
正衣镜。
里斯克林注重学生服饰整洁,每个楼梯口都设有正衣镜,主任需要经常接见外人,更该注意个人形象。
而依照室内站位,恰到好处地,毫无遮掩地,当年的武怀思对上了那面镜子——
刷啦!
他赫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