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新屋子,今日终于得见着了。”
南风见着镇民的热情,一时也有些不习惯,尴尬地挠挠头道:“婶子不必客气,这鸡蛋就别送了吧。”
“哦,哦。”婆子有些不喜热心肠贴了冷屁股,悻悻收回篮子,又好奇道:“不知怎的称呼,是做甚的?”
想到宋衍之前的嘱咐,南风简单介绍道:“我家主姓时,是书生,我是家主书童,叫我南风就好。”
“这样啊。”众人互相望了望,有人又道:“镇西头住着的老头,六十岁了,终于考取秀才,如今可是不得了。”
南风笑笑,“家主还未有功名在身,今年也是家中夫人生了病,这才想着一家人搬来这淅镇治病散心。家中夫人喜静,不便过于打扰,还请各位见谅。”
“原是生病了啊。”婆子了然,又与南风一番交谈后,也没探听出更多的,便和众人闹哄哄地又散去了。
沈遥在屋中安置好后,便站在正屋门口,看着院中一棵光秃秃的树,是梨花树。
宋衍从身后环住她,声音低沉:“如今已经立冬,若要看花,得等到来年开春。”
沈遥沉默。
宋衍也已习惯,丝毫不在意,道:“或许我们在这镇子住得久些,便能看到这株梨花树开得久些。”
沈遥扭过头怪异地瞥他一眼,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随手从收拾出来的书籍中拿了最上面的一本杂记,一人半躺到床上翻看着。
宋衍无力地看她一眼,收回视线后,叫南风将公务都整理出来,他就坐在离沈遥不远处的书案前翻看。
本以为这个男人依旧不离开她一刻,却没想到从下午便不见了人影,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直到晚膳,他都还没回来,仆妇则按照之前郎中给的食谱,做了不少药膳给沈遥端来,一句话不说地盯着沈遥至少整整吃下一碗饭,才将剩余的撤去。
这个仆妇从沈遥认识开始便不说话,她以为这是个哑巴,没想到后来了解深入,才知原来她真是个哑巴。
可能宋衍想着,找个哑巴来伺候,便不会蛊惑着她再逃跑了吧。而她无法与哑巴交流,自然也帮不了她逃跑。
沈遥自今日搬进来后都未踏出房门一步。
夜色已深时,仆妇这才又敲门进了正房,将一张信纸递给沈遥。
沈遥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而后将其展开,上面赫然一串字,是宋衍的笔迹。
【今日搬迁之喜,阿姐一人在屋内岂非寂寞,开窗看外面。】
沈遥手指捏着信纸看了许久,最后将其叠起放到一旁,想了想,还是来到窗边将支摘窗推开,往外看去。
只见宋衍一身暗红锦缎圆领袍,是她曾经亲手做的那件,他手上拿着一只糖人,看那奇丑无比的模样,想来是自己做的。
她正搞不清他究竟想干嘛时,忽然“砰——”一声,天空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和葫芦镇端午那日一模一样。
可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才是。
沈遥端坐着一直没出去,宋衍最终无奈叹息一口,慢慢走到窗前,轻笑一声,又带着些卑微的语气:“阿姐,今日我生辰,可能陪我过一个?”
第54章 第54章别闹了,好好过日子吧……
沈遥攥紧了双拳,许久说不出自己的矛盾。她其实并不恨他,她恨自己。
若不是因为她,宁梓谦怎会死?锦书怎会受杖刑?
是她从小没看出他的偏执,早在成长的过程中,无声无息地粘腻在了骨子里。
她应该早些看出来才是。
是啊,今日是他生辰,她也是被他气的什么都忘了。
宋衍紧紧盯着她,又祈求了一声,“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