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平日看的《千金要方》。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可冥冥之中,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平时的她,早晨会叫人将床单换新,即便本就干净。她叠的被褥通常会往床里侧放,今日却是在床尾。她知晓他怕黑,每日起来就叫人提前将新的蜡烛换上,现下虽是夜晚,蜡烛却不会燃烧得这么快。还有那本《千金要方》她早已看完,如今却又拿出来翻阅。
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今日的她,在紧张。
果不其然,才没多久,那两名跟随沈遥的侍卫颤颤巍巍跑进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道:“陛下!长公主、长公主不见了!”
宋衍背对着没有转身,只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锦书何在?”
其中一位侍卫抬头回禀:“当时长公主与锦书姑娘入了成衣铺子试衣,许久没动静,待我们进去查探时,才发现锦书被击昏在地上,而长公主……不知所踪。”
另一名侍卫补充了一句,“陛下,我们将锦书带回来后,人就已经醒了。”
宋衍没什么情绪地转身,随意扫过两人,而后落座床沿,让他们将锦书带来。
锦书被拖到寝室,见到宋衍时,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许久听不到面前人的动静,她终于犹豫着抬眼看了一下,见宋衍手中把玩着一把开刃切锋利的匕首,黑夜的烛光下,匕首反了下黄光,短暂的刺眼。
锦书见状后更是浑身发冷,细若蚊音求饶:“陛下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好殿下!”
宋衍终于抬眸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怎么?你要替她受罚?”
“受、受罚……”
在那双黑瞳盯过来时,锦书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一间无尽的黑屋之中,没有丝毫光线,却隐隐能听到鬼魅的尖叫,闻到粘腻在空气中的腥臭,沾满鲜血的手,或枯骨,或腐烂,从地底钻出,死死抓住她的腿往下拖。
而他的那双眼睛,能杀人!
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极为混乱,在她眨眼间,又回到了这间点着灯火的寝室。明明她很熟悉,此刻在那黑眸下却又变得陌生。
是杀意。
受罚?
锦书隐隐产生了沈遥逃不掉的直觉,她也逃不掉。所有她们私下做的事儿,他顷刻间便看了出来,谎言在他那里没有丝毫躲藏的余地。
在那双瞳的注视下,锦书心底愈发恐惧与寒冷,若沈遥被抓回来……会死!
锦书舌头打结,一时脑热恐惧,脱口而出:“陛下恕罪,莫要罚殿下,殿下应有身孕了!”
空气陡然间凝滞。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和心跳。
空气中倏然弥漫出一股血腥,是宋衍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第49章 第49章小畜生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沈遥离开葫芦镇后,绕过长安,按照之前的计划,往西北方向走陆路前往陇右道甘州。
只是未避免被宋衍轻易找到,她特意走了小路,穿过小镇,而避开所有的大城。一直走了二十多天,风餐露宿,她才终于在宿阳小镇买下一匹马,入住客栈中休整。
买过几套干净的成衣与幂笠后,用了热水沐浴。休息到翌日,便迫不及待去了镇中医馆,寻一郎中看诊。
郎中看着沈遥一人前来,生得漂亮,却没带任何丫鬟或是家中男人,看她的眼神自然多了些不同寻常。
沈遥对此并不在意,只想着急知晓诊断结果,结果郎中摸着胡子切了半宿脉,最后说了一句:“这听姑娘所言,月份尚不足一月,如今也诊不出,不如姑娘再多等一周,才能看得出这脉象。”
自己月事一直没来,还晚了时日。比起早些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