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朕定会狠狠罚他们。”
此话一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场上的人也都能听到,奏乐的声音倏然中断,众人慌忙跪了下去,“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沈遥眉头皱成了川字,在一串串求饶的混乱声中,终于扭头将视线落在宋衍的侧脸上。
不同于看她的眼神,此刻他满是戾气,神情淡漠冰冷,指尖在摩挲,好似盯着一群死人一般。
她曾经只听闻过他屠灭著姓氏族,令众人闻之色变的传言。可那是为了安稳大周的最快手段,也正是因此,他并不需要如曾经的皇帝那样,用联姻的手段来牵制朝臣,因为所有非他势力的人,早在当初攻入长安时被尽数屠灭。
她没看到过当初血流成河的惨状,而现下却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外人面前所表露出的真实模样。
沈遥真是奇了怪了,他这样脑子有问题的疯子,竟也能治理好大周。
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地哭诉,沈遥心生反感与不忍,终于道:“不是因为宴会,你知道的。”
宋衍这才转过来又看向她,刚才的阴鸷瞬间烟消云散,又变回往日温柔。
他好像一直知晓沈遥提不起心绪的原因,却始终寻来其他因素欺骗自己,逃避现实。
他见她眉眼几分倦色,便叫人全部退下。
待宴中空荡下来后,没有再问她不开心的原由,只道:“今日宾客都给阿姐送了礼,朕也有一份礼物要赠与阿姐。”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锦盒,郑重地推到沈遥跟前,“阿姐看看?”
沈遥随意垂眸一瞥,又将视线挪开,并不感兴趣。
“吸了沉酥,没力气。”
宋衍轻笑一声,摇头道:“看给你顽皮的,朕亲手调过沉酥的用量,没这么大作用。”
不过他也不过多纠缠在这一问题上,他准备了这礼物很久,如今是迫不及待想要给她。
他自顾自将锦盒打开,又喊了她一声,固执地要她看。
沈遥冷笑着低头,见是一支精致小巧的玉簪,上面是两朵简单的梨花,簪尾处连接了一段米白色,不知什么材质的物体。
不过看得出来,这是宋衍亲手所刻。
“喜欢吗?”
“丑死了。”
宋衍顿了一会儿,将簪子从锦盒中取出,想往她头上戴。
沈遥彻底失去今日的所有耐心,用力一把拍开他的手,簪子没握稳,从空中飞过,掉落在地,发出一清脆的声响,不过好在没有碎裂。
只是与此同时,宋衍的脸也被其划出一条血痕,和上次没好全的指甲痕迹叠在一起,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像一只厉鬼。
沈遥目光落在他脸颊上,抿了下唇,又冷淡地说:“我说了,丑死了,我不喜欢,你没听懂吗?”
宋衍动作还停在刚才给她戴簪子的状态,手滞在空中,许久后才放下,平静地将簪子捡起,轻轻抹去上面灰尘。
他把玩着这支簪子,两个指头捏着,从簪子顶部往下轻轻抹着,一直到米白色的尾部。
他淡然地再次抬手,将其插回沈遥发髻上,见她又要扔掉,忽然低语:“阿姐。”
沈遥动作停住。
刚才这声低语平静,却让人胆寒,带着她从未体会过的威压,以及强烈的控制。让她不由自主听话,停下手中摘簪子的动作。
宋衍半眯着眼睛,忽然又温文尔雅一笑,“阿姐,你是不是忘了,宁梓谦,还有整个宁家,都在朕的手中。”
沈遥捏着簪子的手倏然间冷汗直冒,牙齿打颤,“宋衍,你卑鄙。”
宋衍捏过她的手,用上一两成力便将其拉下,牢牢握着。
她的手纤细,冰冷,又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