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密室之中。
这一天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时时刻刻都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中书令,门下侍郎,又或是宋禾的阴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只有沈遥,是他唯一所在乎的。
宋禾太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宋禾。
他知道,就算他答应了宋禾的交易,以这阴险小人的性子,也不会放了沈遥。
密室中,甬道狭窄而冗长,两人快速奔跑着,卷起了一阵风,那风吹得墙上的烛火不断摇曳。
宋衍身强体健,很快追上前人,抬脚一踹,宋禾直接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头发飞起,那剩下半张丑陋的脸露了出来。
在他转身之际,宋衍已经站在了跟前,“宋禾,你不是朕的对手,将沈遥给朕交出来。”
宋禾骨瘦嶙峋,脸上没有表现一丝恐惧,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身深灰色道袍。
“我确实没料到,你动作挺快,竟一日便发现了全宝德私生子。”
宋衍平静道:“朕知道关于你的,比你想象的多。你以为中书令暗中扶持你,朕会毫无察觉吗?从你当初试图接近沈遥,朕便察觉道朝中的贼子贼心。”
“中书令侵占私田,自朕下令清田后,这老头便被踩了尾巴似的,想方设法与朕做对。”
宋禾咬牙切齿道:“那又如何?你已经无罪释放了这帮老头,圣旨已下,皇命即出已无从更改。而罪己诏……”
他骤然想到什么,霎时间顿住,“不对,全、宝、德!”
宋衍哂笑:“怎么?才意识过来。”
他既然拿到全叔软肋威胁,自然想让他说什么,他便会说什么。说几句假话稳住宋禾,又非什么难事。
放了中书令一干人是真的,可是宋禾却反悔,蹬鼻子上脸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那时他便知晓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会有无数个要求,如此他便永远也救不出沈遥。于是他才想到了从全叔处入手。
至于全叔的身份,确实令他感到了一丝震惊。
宋禾苦笑,“都怪我太急切,我应该早些将全宝德儿子显蒙藏起来的。”
“不过宋衍啊,就算如今你身居天子之位,你又真的得到你想要的么?”他仰头对上宋衍目光,眼底划过一丝阴冷。
“即便是至尊之位,却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保护不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构建出来的虚妄,你觉得我着了魔,可宋衍,你走火入魔比我更深。”
“从小到大,你真的拥有过你想要的吗?你永远也得不到母妃父王的关注,更得不到沈遥的爱。你连一只猫都保护不了,你觉得你又凭什么保护得了自己心爱之人。”
“还记得那只猫的尸体吗?需不需要我描述一遍……”
“闭嘴!”宋衍眯着眼睛,杀气与戾气化为箭矢释放而出,带着空气似乎直接穿透了宋禾胸膛,浑浊不堪的气息充满整个阴暗的空间。
他真的很想杀了宋禾,可宋禾不该如此轻易的死。
他至少应该在死前,将犯下过的罪孽化为肉身的痛苦,用匕首一片片割下他的肉,叫他看着自己的内脏被一点点挖出,心脏被捏碎,剥皮,将所有疼痛一条条刻在肌骨之上。
叫他入了地狱都依旧无法忘记这种切身之痛。
宋禾最喜攻心,他没有害怕,反倒更是兴奋起来,“宋衍,你猜这段时间,我都与永乐长公主说了什么?你觉得这一次,她还会相信你,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待在你建造的樊笼之中么?”
“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朕让你闭嘴。”
他的话似一排尖刺,狠狠戳在宋衍心上。
无休无止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