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终究还是心软。
罢了。
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主子要求的事情,身为奴婢的哪儿有选择。
锦书如今每日想方设法讨好沈遥,表忠心。
见她除了对着院中的广玉兰发呆,就是逗逗小橘,再无其他。
恰巧这日天朗气清,便主动提议陪着她出街逛逛。
沈遥带着锦书去了那日的小酒馆,行至桥边,一阵风过,柳絮飘零,迷了她眼。
她忽然忆起端午那夜,清亮的月色,美妙的童声,还有那个小心翼翼的吻。
原本他们坐过的地方坐着另一个人,是每日到柳树下练功的赵大爷,正在小酌白酒。
见到沈遥后笑着挥手,朝她打招呼:“哟,时夫人,又见面了。今儿天好,可来喝点儿小酒?”
葫芦镇小,沈遥却和镇上的人都不熟络,似有隔阂,大家几乎不会与她主动说话,除了曾经的叶家姐妹。
却没想到,唯一的,还称不上朋友的人也离开此地。
她的生活中没有交际,不敢离开镇子,没有经济来源。所依赖的,只有夫君一人。
她曾和锦书聊过,可锦书告诉她:“这世道除了妓子与奴仆,哪儿有女子出门抛头露面的。姑爷把所有的都给夫人了,若夫人还整日想着往外交际,虽姑爷不提,可到底遭外人耻笑。”
“姑爷满心满眼都是夫人,也是担忧夫人单纯易被人骗,安心待在家中便是。”
沈遥那时沉默良久,
自此后没再提起过类似的事儿。
而葫芦镇中,赵大爷竟是唯一经常在河边偶遇,会朝她打招呼,随意聊几句的人。此人一把年纪,看上去七、八十,已是极为长寿,听闻曾是一教书先生。
她笑笑,落座至赵大爷对面,锦书站至身后。
她本想叫壶烧酒,可在锦书的提醒下,还是换成最不易醉的清酒。
沈遥抿唇,将锦书打发走,见人没影儿,便又叫了壶烧酒。
赵大爷看着此情形,忍不住笑了笑,他眯着眼睛,摸着胡须,“时夫人心情不好?”
沈遥一怔,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她想假装无碍,犹豫一番后,却还是问:“大爷,不知与家中夫人相处如何?”
“诶?怎会有此一问?”
沈遥说:“上次听大娘说起,你们婚姻已过五十多年,这么久的时日,可遇到过吵架?或是……一方隐瞒了另一方什么?”
赵大爷饮下一口白酒,“五十年光阴,说没有,是不可能的。老夫与夫人少年结发,一路走来,其实磕磕绊绊不少。诶,说起来,还真瞒了家里夫人件事儿。”
沈遥来了兴趣,“何事?”
“夫人吃斋念佛,便也要求家中人一同戒去荤腥。诶呀,老夫这人又是无肉不欢,便在灶下藏了熏肉,时常趁她不注意时偷吃些个。本以为这瞒得很好,哪儿知夫人其实一直都知晓。”
沈遥哑然失笑,“令夫人生气了么?”
“夫人假装不知,任由着老夫偷吃那肉,这几十年也是相安无事。是人呐,都有私心,这姻缘啊,讲究的是寻到一舒适的方法过下去。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来了。”
“令夫人倒是心偏着大爷。”
赵大爷将杯中白酒饮尽,笑笑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忽然熟悉声音从小桥上传来:“诺诺——”
沈遥扭头看去,竟是许久未曾见过的采花大盗宁梓谦,身上穿着的仍是那件暗红锦袍,只是被扯破了些许。
这人胆子不小,被官府通缉竟还光明正大来寻她。
沈遥还来不及吃惊时,身旁的赵大爷忽然惊叫一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