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这个,就请回吧。”
安平侯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般驳自己的面子,当即也不再笑了,那双眼微瞪着,似乎是在骂他“不识抬举”。
薛鸷也就那般同他大眼瞪着小眼,对视了一个来回。
终于,那安平侯站起身来,语气有些变了:“我今夜本也是好心劝告你来的,你若不肯听,我也救不了你。”
“你薛鸷究竟是将军还是匪寇,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说罢,他便甩袖离开了。
安平侯前脚刚走,薛鸷后脚便追上去将房门落锁。
随后他掀帘进了里间睡房,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边上,床幔挂了一半、又放了一半,薛鸷挤进去用额头碰沈琅的额头:“睡了?”
“那样吵,我怎么睡?”那人反问。
薛鸷笑了笑,抓起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才刚我有没有说错话?”
沈琅抬目盯住他:“人家要送你一位千金小姐,你怎么不要?好不识抬举。”
“我怎么不要,你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
薛鸷哼了一声:“坏人。”
“他说的也不错,等赐了印绶、宣读了诏书,你拜将封侯,怎么不要配上一个相当的夫人?”
薛鸷看着他:“你真这样想?”
“若你只爱男人,那些世家公子大约也不肯跟你,可要找个健全俊秀的,那也容易……”
沈琅话音未落,薛鸷的眼眶便泛起了几分红颜色,他也不说话,只红着眼瞪着榻上的这个人。
“干什么?”沈琅忽地撑起上半身,轻轻去抓他那只布满伤疤的手,“我随口一说,你又气什么?”
薛鸷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闷,他想不明白,连“死生”那样大的事,他们都熬过去了,为什么听沈琅的口吻,还是很不信他的样子。
“我真要去找别人,你也像你话里那般,欢欢喜喜送我走吗,沈琅?”
沈琅微微一怔,随即他盯着薛鸷的眼睛道:“你要那样,我立即毒杀了你。”
听见他这样说,薛鸷反而笑了,心里倒莫名感到熨帖下来:“那你说到做到。”
沈琅伸手抹了一下他眼角:“岁数倒白长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哭的?”
“有坏人气我我才哭,”薛鸷道,“谁让你不信我。”
沈琅坐累了,便靠到他怀里,而后低声说:“我看蒲党是想拉拢你,叫你替他们去争回上京城来。”
“洪铮是豫王的人,眼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很轻地低语着,“他们大约是招揽洪铮不成,所以才又想到了你。”
“你是匪寇出身,没根基,好操纵。在他们看来,自然比那洪铮要好拉拢多了。”
薛鸷顺着他的话想了一想,除了那小皇帝,蒲党的人对他总还算有几分客气,但薛鸷只要一和他们说话,心里便觉得很不舒服。
他冷笑一声:“我又凭什么白给他们当牛做马、为虎作伥?”
薛鸷顿了顿,又道:“我原以为那豫王就够道貌岸然,怪恶心人了,没想到他们这一家子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要我说,不如干脆造反得了……”
沈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提醒道:“隔墙有耳。”
薛鸷低头贴着他额头,小声道:“那你说我该怎么选呢?跟豫王么?”
“凭你自己的心。”
“那还是豫王吧,至少他看着比那小屁孩要强些,也至少他肯真金实银地往外掏,为前线将士置办军备。”
“嗯。”沈琅贴在他胸口处,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一点,下一次北征夺回上京,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