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找到。”
他顿了顿,又说:“那几日,他们很缺粮……”
说完这一句,两人都变得沉默。
因怕鞑虏不死心,还要来犯,因此洪铮便带着剩余兵马驻守在东都城内。进了城,薛鸷在守城将士那里问得了洪铮如今所在,也就一路驰着马车去了。
马车一路行进豫王府上。
王府内像是被洗劫过,一路进去,只见地上满是被砸烂的盆景,有几面墙上还留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
他们被豫王的亲随引进书房,只见那洪铮正与豫王坐在一处看着桌上舆图。
见那亲随领了沈琅与薛鸷进来,豫王抬头笑笑:“你们来了。”
“才刚我还和洪将军提起薛副将,”他接着说,“我就猜着你们今日会到。”
沈琅对他会在这里,也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先是朝豫王行了个颔首礼,而后问:“南边如今怎样?”
“他们怕上京城被本王抢了先,蒲太后带着我那皇侄,悄没生息地就去了襄阳。”
沈琅沉吟片刻,才道:“他们要见薛鸷,又怎会把信传到洪将军手上?”
“他们派来那信使,乃是本王的人。”豫王笑道,“过来坐一坐,一会儿本王与你们二人同往襄阳。”
沈琅本不愿让薛鸷卷入他们的权利角逐中去,但事与愿违,薛鸷身上这所谓“副将”的身份只是豫王给的,若那位小皇帝不承认,即便薛鸷守城有功,也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匪寇。
况且他若想堂堂正正地下山去,也非走这条路不可。
“蒲党那边,殿下是怎样想的?”
“我并不怎样想,”他先是看了眼沈琅,随后又对着薛鸷微微笑着,“本王如今是天子辅弼,自然一切要以小圣人为先,薛副将若是肯亲近蒲党,倒是也一条好路,看你自己想怎么走罢了。”
他这语气,显然是不肯多谈了。
沈琅知道那日因自己不肯跟他同去南边,豫王心里不免对他生了几分嫌隙,况且豫王对薛鸷并不熟悉,自然对他也就没有信任二字可言。
因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薛鸷一对上豫王,必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过这些日子并肩作战下来,他倒是对那洪铮洪将军有了几分感情。
见他面色灰白,眼神也失了锐度,薛鸷上前问他:“老东西,你身上那伤怎么样了?怎么才几日不见,脸色就变得这样差。”
“不碍事。”洪铮微微撇眉,“你也给我放尊重点。”
豫王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动了,在东都好生调养,眼下北征迫在眉睫,将军务必保重身体。”
那洪铮朝着豫王抱拳作揖:“末将定不辱命。”
……
由那几个兵燹之城出来,所过城池因尚未受战火波及,倒还算得上是闾阎扑地,只是过路的百姓个个都面有惶惶之色。
及至襄阳城中,之间道旁市肆林立,竟还是寻常年月那般“弦歌不辍”的景象。
他们的马车才刚进襄阳不久,便见天子的御驾远远地,声势浩大地亲迎了出来。
天子亲临,众人自然也不便再乘车慢行,豫王让亲随到后头叫了薛鸷出来,而后领着他一道上前,对那小皇帝行了叩拜礼。
那小皇帝还不说“免”字,薛鸷便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
只见这小人身披华衮、头戴旒冕,脸埋在那十二旒摇颤着的阴影里,即便如此,那也是很天真、很稚嫩的一张脸。
见他抬目偷看自己,那小皇帝的眉毛一撇,皱眉道:“放肆!”
他身侧那太监得了轿辇上太后的眼色,忙上前劝道:“陛下,薛副将出身草莽,这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也并非是他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