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求,洪铮自然不肯答应。
天将亮时,突然有个鞑靼轻骑将马急停在了营帐之外,随即他掀帘闯入,进来后便附耳对那阿剌忽失说了句什么。
那鞑靼将领登时暴怒,指着洪铮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汉人不守信用,说好停战,居然趁机用水淹了我们后方营帐!”
还不等到那汉人军师转述,两边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隐约又有了不死不休的意思。
洪铮年轻时没少同他们打交道,因此多少也知道几句异族话,几个词拼凑起来,也大约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
但此时阿剌忽失暴怒起来,解释也是火上添油,显然的,两方已经没有了谈判的必要。
天才刚蒙蒙亮,两边的止战旗便被猛然揭下。
接下来的一整日下来,两方先后打了两场战,两场都只能算是势均力敌,没人能占到便宜。
到了傍晚时分,兵疲马乏,两方只能暂时原地休整。
才刚休战,洪铮便打马闯进了薛鸷这边的营地,见他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刚打算躺下打会儿盹的薛鸷又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抓起身侧的战刀,便起身迎了上去。
那人看见他,先是眯了眯眼,而后道:“你就是薛鸷?”
原来听说他出身草莽,是个横霸登封多年的匪首,洪铮还以为他会是个胡子拉碴的粗野大汉,却不想看上去竟这样年轻。
他打量薛鸷时,薛鸷自然也在打量着他,见他约莫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乌发里已掺杂着不少银丝,可眼神却刚毅凌厉,全然不见什么老态。
“洪铮?”他反问。
这人不回答他的话,反倒大喇喇地来到他桌案边,掀袍坐下:“拿水淹鞑靼营地那事,你干的?”
“我要报仇。”
洪铮冷笑:“不知轻重!”
薛鸷也在他对面落座:“反正也不可能谈拢,总还要再打起来的,不如由咱们抢占先机。”
“他们胃口那样大,咱们加起来才多少兵,能把他们吓到退兵回去吗?”薛鸷盯住洪铮的眼,“想要赢,唯有下这一步险棋。”
“你一个草莽之辈,懂什么?军队里,最忌讳的便是你这种独断专行、不谋而妄为者!”
“老人家,”薛鸷原想他是那位曾击退过鞑靼数次的老将,自己该对他放几分尊重,可听他这样的语气,心里不免也有了几分火,“你也是老了。”
“怕死就别来,倘若咱们大宁一开始就集中所有兵力和他们打,就是打个两败俱伤,也比当‘逃兵’好看!”
“何况你这老东西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也没打算跟我商量,不是么?”薛鸷道,“从金陵城到东都要走几天?说好初四初五日就到,你以为我们这几千兵马是有三头六臂,任凭鞑靼怎么打都死不了么?”
“好容易把城守住了,你还在这里胡乱掰扯什么?鞑靼杀了我多少弟兄,我引水淹了他们后方辎重难道对我们没利?”
洪铮见他这般说话,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果然是个有心气的人,否则东都、登封,绝对守不到今日。
他原来是打算到了登封,便将薛鸷身上副将的身份拿掉的。
一来薛鸷手里已不剩多少兵了,二来他当了这么多年武将,明白沙场上最忌讳自个家里闹内讧,一山不容二虎,倘或他们意见不和,反倒要害得己方损兵折将。
兵寡还想要打胜仗,上下同心才是最紧要的。
三来……他听说薛鸷是匪寇出身,多少有些瞧不起他,觉得他能把城守住,却未必有脑子同自己合作。
见他不说话了,薛鸷皱起眉:“死老头,你没话说了?”
洪铮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程穆清殉国了,你如今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