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忽然也有了几分悲意,“那次被他们捉住了五个兄弟,其中有四个都是我的人。”
“你还记得二牛吗?”薛鸷很低地说,“他也死了。”
……
后半程连薛鸷也不怎么说话了,桌上还剩下的那几壶酒,有一多半都进了他肚子里。
喝到最后,沈琅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头晕、反胃,他只能用手臂撑住桌面,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很突然的,薛鸷兀地又开口了:“你不需要我,其实是我需要你……”
“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沈琅。”
“你喜欢在这里,我不逼你‘回去’了,但下回我再来,别把我拒之门外,”薛鸷道,“……行吗?”
“你也说,像我这样恶的土匪头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住砍头了,”薛鸷见他没回应,于是便笑着继续说道,“到那时候,你也不必再烦我了,对不对?”
他有些犹疑地伸手去碰沈琅的后背,又轻轻地抚了抚,见他一直没反应,才发现这人已经醉过去了。
薛鸷无声苦笑。
紧接着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将这个人从木辇上抱了起来,他有些舍不得走,抱着这个人走进庭院深径,他忽然又有了想把他偷走带回去的冲动。
或许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是如果他那么做了,沈琅会一辈子恨他,一辈子恶心他。
他蓦地又想起了沈琅刚刚问出的那句话,若不幸出了事,让妻小怎么活?
他不能、也不该那么自私,沈琅待在这里,远比在他那个土匪窝里活得更好。
算了,他想。
能这样抱着他,已很好了。
“我想你了,”他低下去,有些颤抖地在沈琅额头上碰了碰,用气音悄悄地说,“我好想你。”
“……知道吗?”
沈琅的眼闭着,看上去已经完全睡着了。
你不知道。薛鸷在心里说,坏人。
薛鸷抱着沈琅上楼的时候,在沈琅卧房门口看见了打着哈欠的金凤儿。
金凤儿看见他时愣了愣,刚要开口,薛鸷便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哥儿睡了?”他小小声。
“嗯。”
薛鸷也小声:“你去打点热水来,我帮他擦一擦脸和手。”
金凤儿又看了眼沈琅,以为这两人又重归于好了,因此也没迟疑,听话地就打水去了。
薛鸷像从前那样,无声无息地替睡着的沈琅轻轻擦洗了一番,润湿的棉帕蹭过这人柔软、微张的唇瓣时,他忽然有些心猿意马,于是不自觉地就擦了三遍。
很想,但什么也不敢做。
用打湿的绸帕抹过他脖颈之间时,薛鸷忽然发现他戴着一条红绳吊坠,只是以往时候都被衣领遮得严严实实,他才没有发现。
薛鸷抓着绸帕的手有些错愕地顿在那里,随即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吊坠轻轻地扯了出来。
是他送给沈琅的那枚鱼惊石。
不值钱,也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他怎么还在戴?
薛鸷的脑子连带着呼吸,顿时全都乱了。
为什么,他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有一点想我吗?
沈琅,他在心里喊他,沈、琅。
他盯着沈琅的睡脸,看了很久、很久。
终于他也解衣上榻,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拥住这个人,太久了,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变得很快、极快。
薛鸷克制地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终于受不了了似的,凑上去在沈琅的头发上吻了吻。
第60章
头很疼。因此眼皮也显得格外得沉。
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