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那一副画抄手夺了下来, 然后迅速撕成了碎片。
薛鸷瞪向沈琅:“你都没给我画过, 凭什么给他画?”
可无论他怎么喊, 沈琅却只盯着那个男人看,像是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种漠视让他更难受了, 他看着桌案边那个和沈琅显得亲密无间的男人,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死他。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他只是天武寨里的“王”, 离开了那个土匪窝,他什么都不是。
山下的这个繁华世界里,眼前这个镶金裹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王爷,杀死他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说不准天武寨上下四千余人,都要因为他一时的痛快而陪葬。
甚至按照礼法纲常,他不仅不能撕碎这个男人,还要朝他跪拜行礼。
可是又凭什么呢?
是他先遇见的沈琅,也是他先和这个人好的。
这种权贵从出生开始,分明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还要贪心不足地将他所珍视的这个人也给抢走?
薛鸷心底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绝望与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哭了,终于,薛鸷还是再一次冲上前去,挤进两个人之间,他抓着沈琅的胳膊,朝他大吼道:“你不许和这个狗屁王爷说话!”
也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了,薛鸷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垂在被褥上的手仍然在抖。
他在梦里喊了那一句话,可现实里的他却只是忽然“啊”了一声就醒过来了。
榻上被他的声音吓醒的沈琅转身低头,拧眉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薛鸷仍有些没缓过劲来,心口郁着一股气,方才那股极端的愤怒还在他脑海中旋萦,他有一点分不清方才那些究竟是真是假。
金凤儿端着水盆进来准备替沈琅梳洗更衣时,薛鸷还站在他榻边的罗幔旁,眼眶仍有点发红。
金凤儿一边替沈琅更衣,一边悄悄觑了他好几眼,然后自以为很小声地问沈琅:“……哥儿,他怎么了?”
“谁知道,”沈琅冷淡地,“梦里被狗咬了吧。”
金凤儿本来想笑,可一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忽然又不敢笑了。
在他的印象里,薛鸷这个人似乎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很好说话,偶尔心情不好时也会冷脸骂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也见过几回。
但金凤儿还从没见过薛鸷这样……莫名的,金凤儿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丢了骨头的狗。
他轻车熟路地将沈琅抱上木辇,然后道:“方才豫王府上送来了拜帖,说是王府牡丹园里几株稀世的牡丹这几日接连开了,要请您过去同赏。”
还不等沈琅开口,就听旁边的薛鸷忽然呛声道:“不许去!”
他突然喊了这么一声,连沈琅都被吓了一跳,他皱眉看向薛鸷:“你叫什么?”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薛鸷咬牙道:“反正你别去。”
“这里是东都城,”沈琅讽刺地,“不是天武寨,你以为还是你说了算吗?”
薛鸷脱口说:“你以为他对你这样殷勤,他图什么?”
“谁都像你这样龌龊么?”沈琅气道,“他的岁数都能当我爹了。”
“沈琅,我比你懂男人。”
沈琅懒得理他,薛鸷见他这样,干脆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算我求你,别去。”
“好……”沈琅仰头盯住他眼,“就算他另有所图,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愿意和谁,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
“滚开!”沈琅说完便重重甩开他手。
薛鸷有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