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荆和棘狂暴难安,每日每夜都在癫狂。越是心绪不定,身上的疼痛便越是强烈。

不多久,荆棘便安静了。

他们没有能力作恶,只能施展一些最低阶的术法,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生活,而他们看上去似乎也很快习惯了这种生活。

再后来,荆棘二人竟也似乎是习惯了疼痛。要是你不知道那两人身上安着锁魂钉,光看二人的神情,你是绝对看不出他们两人在承受着巨痛。

锁魂钉一年比一年紧,他们安分了下去,但终究本性难移,时常会因为自己残虐的妖性受到惩罚。

终究是妖。野性难驯。或许一开始入影长老出于慈悲心救下他们就是一个失误。

云楼一开始挺不愿意和张锐说这些,但讲到后来又有点停不下来,他似乎对双生子也颇有怨言。

事实上云楼讲的所有关于双生子的话用词都比较恶毒,张锐根据他讲的那些话,再去除掉一些云楼主观的评价才形成一个自己对于双生子的客观评价。

等云楼终于讲完,他给云楼倒了一杯水。

张锐问云楼:“孟极兽长什么模样?”

云楼自然接过杯子,把水喝完,然后开口:“见过雪豹吗?就像白色的豹子。那是本体,但那两小畜生,常常也会幻化成白猫的模样,到处惹是生非。”

张锐心颤了一瞬,凑近了一点,又问:“是不是紫色的眼睛?”

“是啊?怎么?见过?”

张锐脸色惨白。他突然想起了被春如意按在身下用膝盖撞穴的时候见过的那两只猫,再后来,那两只猫也来找过他,围着他的脚绕圈,尾巴扫张他的小腿上,喵喵叫得黏人,撒娇一样。

他视线闪躲,攥紧自己的手。

“没有,没见过。”

云楼打量张锐,露出狐疑的表情来。张锐不擅长撒谎,云楼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我说呢!你今天脑子让门挤烂了去同情那两小畜生,原来是旧相识了!”

殷明从殷家家主处谈完话回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云楼正指着张锐的鼻子在骂张锐。说张锐胆子黄豆点大,却满口的谎言。张锐不敢反驳,怕引来更大的怒气,便只没出息地低头任由云楼骂,一脸的窝囊模样。

殷明看他们几眼,皱起眉:“云楼!”

云楼回头看见殷明,才终于停了叫骂。

他们一起吃饭,菜肴丰盛。看来殷家到底殷实大气,张锐在药峰待这么久,桌子上从未一次上超过三个菜。可到了殷家这里,满桌的菜摆都摆不下。

殷明是真少爷,过得日子真是奢侈,脾气也是小少爷脾气。

张锐偷偷看殷明几眼,被殷明看见了,急忙转移视线。

张锐没什么胃口,可殷明竟然面无表情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受辱实多者,最是容易受宠若惊,张锐便是如此。

他惶恐地看着殷明,一脸不可置信。

殷明表情没有变化,浓睫冷寂,并未言语。

张锐筷子停在殷明夹过来的菜上,诚惶诚恐地说了好几声“谢谢”。

云楼看张锐一眼,竟然也学着殷明,往张锐碗里夹了几条鱼。

“多吃些。”云楼眼睛盯着张锐:“这一桌子菜都是给你准备的。”

张锐:“……”

片刻后,张锐也语气诚恳地和云楼道谢,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云楼看着张锐。张锐低着头有些紧张的模样,在咬肉,腮帮子鼓起来,眼睛很黑。

发现云楼在看他,张锐就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来,脸上的肉起了小小的褶皱。

张锐眼睛亮晶晶的,很黑,因为紧张,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抬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