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棉帘入内,在房门口掸了掸身的寒气,拿着帖子来到榻前。
谢铮递来帖子,邀顾如璋夫妇明日长公主府一叙。
谢淮寇残害手足,私放叛党,被削爵处死,弑亲乃十恶之一,谢铮虽不连坐,但世子之位,也因此被剥夺。
平阳长公主休夫,带着儿子谢铮搬离侯府,回了长公主府居住。
顾如璋淡淡扫了眼请帖,既然是请夫妻二人,便没再瞒着薛玉棠,阅后给了她看。
薛玉棠合上帖子给顾如璋,摇头道:“我就不去了,雪后地上湿滑,万一脚滑摔倒,腹中孩子恐怕是个闪失。再者……”
薛玉棠顿了顿,继续道:“再者,我与他的交情不算深,也是因为想给爹爹报仇,又瞧着他与你有几分相似,才屡次与他见面。”
原是因为有几分相似,才见面的。顾如璋眼梢微扬,心情欢愉几分,将帖子搁置一旁,道:“夫人不去,我也不去了。”
左右隔着杀父杀母之仇,不去便不去了。
薛玉棠微微蹙眉,劝道:“我是我,你是你,一人都不去,难免拂了他的面子。”
顾如璋揉着她酸胀的腰,没有应声,似乎是已经决定不去了。
薛玉棠无奈道:“明日我不跑,等你回府。”
顾如璋倒没往这处想,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指腹轻轻敲了敲,垂眸看向她,得寸进尺问道:“明日不跑,往后可逃?”
看出他眼里的情绪,薛玉棠偏不告诉他答案,推了推他的手臂,但显而易见没有男人的力气大,他纹丝不动。
顾如璋亲了亲她的额头,唇凑到她唇边,“便听夫人的。”
灼热的气息倾洒,他蜻蜓点水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薛玉棠脸颊有些热,心也跟着快了几分,微微侧过身去,不让男人发现她的异样。
然而顾如璋瞧见她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浅粉,心照不宣地浅笑。
白日与薛玉棠待在一起,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夜幕悄然而至。
顾如璋在暖阁被拷住手脚,这一夜蛊毒发作,他醒过一次,却没有十五那日狂躁凶蛮,也没有咬伤自己,被顾婉音施针以后,再次昏睡过去。
翌日,顾如璋赴约,去见了见谢铮,三两句不离妻子,午膳他倒没用多少,只知谢铮的脸色不是很好。
顾如璋半下午时回去,薛玉棠没离府,在屋中看着闲书。
他坐了过去,与她一起消磨时间。
夜幕降临,按照顾如璋对蛊虫的了解,过了十六,蛊毒下次发作,便是下月了。
果真,这夜风平浪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霜凛冽,红梅傲然盛开。
两匹骏马急驶入京,在顾府停下,异族打扮的青年出现在府外。
青年眼眸深邃,腰挎小巧的竹篓,头发扎了一条条辫子,身上皆已银饰点缀。
梁琦快步将人引进府邸,带到云翎居。
此人便是顾如璋没回京前,便派
人前往苗疆寻找的,能解蛊毒的人。
顾如璋没让薛玉棠看见他狼狈的模样,遣她离开屋子。
薛玉棠在暖阁坐立不安,留心着寝屋的动向,里面安静,并没有声响传来。
她望着寝屋禁闭的房门,屋外有侍卫把守。
许久,房门才打开,梁琦送了苗疆青年离开。
薛玉棠快步离开暖阁,回到寝屋时,桌边的男人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密实的汗珠,他正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赤|裸的小臂缠着白布,似乎是受伤了。
薛玉棠眼睫轻颤,呼吸凝了凝,脚步虚浮地朝他走去,顾如璋忽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向她,握住她有些凉的手。
“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