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做事细致,很快便将夜合藤碾成粉,但她闻着这味道,十分熟悉。
她捻了一小撮粉末在指腹,凑近细细闻了闻,顾婉音忙按住她的手臂,提醒道:“你这闻法,不消片刻便呵欠连天。”
顾婉音将碾槽里的粉末倒出来。
薛玉棠皱了皱眉,这味道确实很熟悉,她仔细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很久前,她寝屋里的熏香,就是这味道。
薛玉棠心头一紧,脸色骤白,后背直发麻。
原来很早以前,顾如璋就给她用了夜合藤。
*
暮色四合,灯火惶惶,屏风上映着女子纤瘦的身影。
薛玉棠垂眸,失神地看着平坦的小腹,心里一团乱麻。
平日里喝的安胎药可以瞒一瞒,但孕吐不是她能控制的,不能让顾如璋发现端疑。
正说着,男人突然推门进来。薛玉棠不愿与他打照面,起身大步往里间去,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男人拉住她的手,一股大力将她拽回身,撞入他怀中。
顾如璋双臂牢牢抱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里。
薛玉棠被抱到快要喘不过气来,害怕他的蛮力伤到腹中孩子,被搂着的肩膀左右挣扎,皱眉道:“松手。”
“不和离。”顾如璋轻咬她的耳朵,偏执道:“玉娘,不准和离。”
薛玉棠没说话,他越抱越紧,似乎是在逼着她回应。
薛玉棠早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与他不能硬碰硬,示弱道:“你勒疼我了,松手。”
嗓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隐隐能听出哭腔。
“我也疼。”顾如璋松了松手臂,大掌按住她的后腰,将若即若离的女子往怀里贴,“伤口疼。”
薛玉棠皱眉,一点也不相信,他力大如牛,哪像是受伤的模样,且他受伤,何时喊过疼了?
顾如璋嗓音低醇,道:“玉娘,帮我上药,还如以往那样。”
薛玉棠没辙了,无奈应了下来,男人果然松了手。
薛玉棠去取来药箱,顾如璋已在榻上坐下,双腿岔开,将衣袍撩起,露出素白里裤。
薛玉棠抿唇,脸颊有些烫,他不会是腿受伤了吧?
顾如璋端端坐着,俊朗的五官在烛光下显得深邃,幽幽看着她,沉声道:“过来,玉娘。”
薛玉棠带着药箱过去,搬了张绣墩坐在榻前,淡声问道:“伤那儿了?”
顾如璋:“大腿。”
薛玉棠垂眸看去,男人双腿修长,里裤有些紧,勾勒出腿|间流畅的线条。
顾如璋拿起药箱里的剪刀。
“刺啦——”
帛锦裂开,锋利的剪刀剪开左腿的里裤,修长的腿明晃晃露出,白布包扎着大腿的伤口,膝盖往上一臂的距离,快挨着腿根了。
顾如璋将剪刀递到薛玉棠手里,示意她剪开包扎的白布,“有劳夫人。”
薛玉棠脸颊热了起来,紧了紧剪刀,低头小心翼翼将包扎大腿的白布剪开,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男人的腿,余光也看到了其他地方,她更热了。
隔着一层布料,薛玉棠看到了微鼓的轮廓,顿时面若滴血。
丑东西。
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庞,薛玉棠知他在看,抿了抿唇,加快手里动作,取下白布后,简单将伤口清理了一遍。
男人默契地将药瓶塞到她手里,薛玉棠打开瓶塞,仍然一句话没说,也没给他吹吹伤口,直接洒了药粉在伤口上,几乎是同时,男人大腿轻颤。
薛玉棠紧了紧药瓶,红唇翕合,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吹一吹。
后颈蓦地被男人的大掌按住,压着她抬头,下一刻顾如璋的唇便落了下来,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