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她好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就像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一样。
可她的爸爸和妈妈一个也不愿意来接她。
把纸幅揉成一团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女孩看着蚂蚁忙碌搬家,想到明天就要下雨了,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
“瞧,一言正事,小六便睡着了。”她盯着蚂蚁走路入了迷,耳畔忽响起少年的嘲声。
话音适落,李小六旋即睁目,滚着乌溜溜的瞳珠出声抗议:“我未睡着,我在听。”
李二郎哂笑,起身从榻上抱来一床被褥,手一松抛往她身上。
长孙知非将被褥抖落展平,从头至足给李小六盖得严严实实,摸摸她的额头:“阿盈今夜就在我们屋中睡罢。”
李二郎吹灭蜡烛,展臂拢闭窗扉,背手倾身视她,笑意浮现于脸颊眉梢:“晚安,祝我们小六有一夜好眠。”.
圆满履行王氏铭文的任务,李惜愿又马不停蹄奔赴裴府,将事先允诺裴寂的屏风画毕。
得到满当当一袋钱的酬劳,她又连轴转跑向另一户人家,应邀为这里的老夫人韩氏完成一架新屏风。
说来乃是缘于裴母好客,隔三岔五便爱操办宴饮,且将新落成的屏风向宾客不无炫耀地展示,韩氏一眼便对屏风上的字画心生喜爱,询问主人作者名姓。
裴母欣然告知,韩氏遂请她牵线,于是作成了这笔生意。
得到认可的李惜愿喜滋滋地来者不拒,登门后,韩氏对她多有关照,时来嘘寒问暖,颜料笔墨亦均已齐备。
询其偏爱春景图,李惜愿便琢磨着画一堤杨柳,再绘群燕以迎老年人的喜好,正专注地勾线描摹之际,后方自远及近传来一阵足步声。
她转过脑袋,瞥见一张英朗秀挺的少年面廓,端着茶碗搁在旁边的高足案上。
“家母唤我来请小六妹妹喝茶。”
李惜愿眯了眯目,脑海中这张面容竟有些眼熟,似在何处依稀见过。
观女孩定定地端量自己,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咳道:“你瞧我做甚?”
“我怎么觉着在哪里见过你。”李惜愿蹙眉思索。
少年发出自嘲:“许是相貌平平,与普罗大众面目多有重合。”
“别否定自己,你长得很出众。”无视少年赧色,她肯定地说。
有优点就得当面夸,这是李小六秉承至今的人生信条。
“……多谢。”
少年视她怔立不动,伸手取过一只莲花瓣形盏,接了碗清茶递予她:“小六妹妹请喝茶。”
李惜愿咕噜噜饮下肚,捏着茶碗追问:“郎君唤作甚么?”
“某姓李名敳。”
“哪个爱?”
少年心知讲不清,随即拿过她手中毫笔,在地砖上一笔笔写下敳字。
“便是这个敳。”
李惜愿定睛细瞧,只觉也是难为他家长想出这个名字,从小到大一定难倒了不少人,不禁摇摇脑袋:“太生僻了,若是旁人问你,你一个个解释肯定很累。”
“……也无人如你一般追问我如何写。”
确信记忆中并无拥有如此生僻名字的熟人,李惜愿放下心来,继续拣笔绘画。
李敳凑过来,端详着绢布上细密的颜料纹理,不由肃然起敬,啧啧道:“我最佩服便是能写擅画之人,你还挺有能耐。”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之物,无甚稀奇的,你一定也会有。”李惜愿想起李二郎的话,收敛呼之欲出的得意,随口问他,“你有甚么爱好么?”
“我啊。”李敳扬起眉梢,“我擅长打猎。”
“我也会。”
“真的么?”他顿然来了兴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