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角,碎裂不成形。

他木讷地转身离开,步态凌乱而又带着几分趔趄。

当年连牵他的手都会红透半张脸的女人,如今变得面无全非。

萧祈年啊萧祈年,你何必来自讨没趣?

既然要离开,那就瞒着她走,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永远,永远。

回到兰苑,萧祈年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他去小库房找出父亲生前用的长枪,解开了上面缠着的黑布。

斑驳的血迹,全是父亲生前留下的痕迹。

班师回朝那天,父亲身上沾满了血,而那长枪上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洗了三天三夜才冲洗干净。

那不光是血,还是父亲的军勋战绩。

萧祈年抚摸着手里的长枪,忍不住红了眼眶。

“爹,这长枪以后就由我传承,漠北的边疆也由我守护,只要我们萧家还有一人在,漠北就会一直有长枪的传说。”

说完,他拿着长枪在院里舞的虎虎生风。

萧家枪多年不练,但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熟记于心,舞于形。

这一晚,萧祈年抱着长枪入睡。

他睡得很安稳,就好像父亲还在,萧家所有人都还在。

第二天早上。

萧祈年收好长枪后,拿出珐琅宝盒,再次开启一把星锁。

还有最后两天,他就可以离开这困住他的宅院了。

萧祈年继续清点自己的聘礼,行李。

带不走的,统统换置成钱两;带得走的,不在这兰苑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息。

一直忙到晚上,也不见沈静姝的人影。

萧祈年本不在意,但管家突然来报。

“驸马,殿下说明日是您生辰,她在醉白池给您准备了惊喜,邀您明日前往。”

萧祈年一怔。

生辰?

他算了算日子才想起来,今天是八月初七,明天的确是他的生辰日。

最近忙的事太多,他自己都忘记了。

没想到沈静姝竟还记得。

而醉白池,是两人七年前月前约下私定终生之所。

那个女人在那里安排了给他的生辰礼,也不知是用心,还是别有用意。

萧祈年没有过多纠结,应了管家。

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这最后一个生辰去和她见一面。

就当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翌日。

萧祈年起床梳妆,换了一套束身锦服,整个人透着英气飒爽之态。

看着铜镜中素面朝天的自己,他又从木匣盒子里找出一支白玉簪插在发冠上。

这是大婚当日,沈静姝送他的新婚礼。

如今戴着白玉簪去见她,也算让这段感情有始有终。

晌午时分,萧祈年独自一人抵达醉白池。

云雾缭绕,仙气缥缈宛若仙境。

他缓步前往凉亭,却看到一身明黄长袍的沈静姝在栏杆边娇媚轻喘。

她身后衣衫褪尽的男人,把她折成妖娆的姿势,一下又一下用力将她撞碎。

第8章

只一眼,萧祈年的呼吸便瞬间凝滞。

谢安一边疼惜着沈静姝,还不忘将手中的鱼食洒落到池中。

“长公主殿下,那两条相互纠缠的锦鲤,像不像我们?”

“我们缠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