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向另一边,就看见夏潋清秀的面容通红一片,身体甚至微微发着抖,一副想要辩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这都是怎么了?宁诩更疑惑了。
无人可以求助,他只好对上段晏的视线,问:“你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骂朕!来御书房就是要说这个?”
段晏在袖中握紧双拳,稳住自己的声音,冷冷道:
“本想来请求陛下,允段某与故土之人相见,但今夜方才得知,陛下不过拿我当一个肆意羞辱的玩物,这请求的话说又有何用?”
宁诩一头雾水:“不是,朕到底干什么了?”
段晏别开眼,语气愈发寒凉:“你还要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宁诩愤怒道:“朕在御书房里批了一天的折子看了一天的文书,小青在旁边帮了朕一天!”
“白日宣淫什么白日宣淫!”他终于后知后觉地理解了段晏的话,大声回应:“朕上了一整天的班,你竟然敢污蔑朕在玩乐!”
上班本来就烦,怎么还有人以为他在摸鱼!
宁诩气得困意都飞了,势必要和段晏理论个明白。
“——段侍君慎言,”
夏潋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声,神情也终于冷静下来:“我身上沾的不过是御膳司送来的牛奶,并非污秽之物,还请不要误会。”
宁诩听了更是大怒,恶狠狠地骂面前人道:“这也能想到那个,你以为朕是……是你吗!”
几天前的夜里,得益于段晏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宁诩的衣袍,就连榻上的枕头、被褥,也……也……
他以为人人都像是他那样,会“不小心”把那东西弄得到处都是吗!
宁诩的脸气得和夏潋一样红了。
段晏蹙眉,不答反问:“你与他,不是正要去寝殿?”
“当然不——”宁诩话顺着出口,说到一半忽然被夏潋打断了。
“段公子,”夏潋道:“陛下今夜并未让我留寝,我此时正要回住处。”
他朝宁诩行了礼,又轻声说:“陛下,能劳烦宋公公送我一段路吗?”
宋公公正求之不得,见宁诩没有拒绝,忙开口:“陛下,夜深露重,奴才这就送夏公子先回秋水苑。”
宁诩:“……”
喂!你们两个!
夏潋带着宋公公脚步飞快地离开,御书房门口只留下宁诩和段晏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气氛又要陷入僵持,宁诩立即先发制人,出声道:“你都听见了吧?”
“朕没有做错什么,”他忿忿要求:“你凭空污蔑朕,道歉!”
“……”段晏也已然情绪冷静下来,听见宁诩的话,不由得顿了一顿。
他明白那姓马的太监定是对今日之事添油加醋不少,但更奇怪的是,段晏发现自己……竟似乎也被那胡言乱语影响到了心绪。
因为马太监的话,入夜之后,段晏越是在竹意堂待着,就越是感到心浮气躁。
定是因为燕国的人马上要来京城之由……他心想。
一别一个多月,故国此次来人,对段晏来说是个极好的时机,他必须得尽早让宁诩同意他与燕国的使臣见面。
但只要想到宁诩与另一人正在御书房内单独相处,段晏心中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感,迟迟不愿出门去御书房求见。
直至月上中天,回来竹意堂禀报的小太监说,陛下还未出御书房,今夜怕是要让夏公子侍寝了。
段晏终于再也沉不住气,才有此深夜请见之举。
没想到刚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见宁诩与那姓夏的一起出来,两人皆是面露疲色衣衫凌乱,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下意识以为……
“快给朕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