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质、肆意折辱的仇,早晚都是要报的,既如此,不若早些解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等到了昭国边城外,段晏却突然命大军停了下来?
陛下在顾虑什么?刘丞相心想。
先前虽说了那些原因,但刘丞相总觉得,段晏心中,似乎有更为重要的缘由。
“刘相国,”闻言,青年掀起眼睫,看向他,说:“自古以来,用武力解决问题,都已经是下下策。”
“燕国境内仅存的兵力珍贵,若能不折损太多人手,达成目的,才是朕想要的。”
“朕领军在边城外,并不真正想与昭国兵戎相见,而是想叫那昭国——”
“心甘情愿地,迎朕入城。”
*
“那就让他进来吧。”宁诩想了想,道:“不然能怎样呢?”
立即有几个大臣反对:“陛下,这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宁诩往后在御书房的圈椅上倚了倚,让自己的肚子不被压着,慢吞吞地说:“燕国还是递了拜帖过来的,我们若不让他进,岂不是落人面子,反而给了他们出兵的理由?”
兵部尚书擦汗:“是是是,要是真打起来,雁城只有五千兵,如何能敌过对面的四十万大军?”
夏潋此时在旁边说了一句:“陛下,前段时间已调配各边城的守军队伍,两日内能赶过去的,约莫有四万人左右。”
兵部尚书着急:“但燕国可是四十万人呐!”
夏潋蹙眉:“四十万人太过夸张,你确定他们有这么多兵力?”
兵部尚书说:“臣已经命了不少人前去刺探,那由燕国新帝率领的就有二十万!还有更多没带来的呢!”
夏潋转头看向宁诩:“陛下,这——”
宁诩摇了摇头:“你们都搞错重点了。”
众臣疑惑不解。
宁诩扯了一张白纸,用毛笔蘸了墨,在上面画了几道线条,左边是燕国,右边是昭国。
“段晏有四万人还是四十万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带兵等在城门外了。”
宁诩说:“人家都不远千里跑来咱屋门外敲门了,你们说他想做什么?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放他进来,先和他聊聊天;要么不放他进来,和他隔着屋门互扔砖头,不管怎样两边都会被砸到头。”
夏潋、兵部尚书和其他臣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宁诩继续在纸上画画,一边还道:“但是咱们屋子里只有五千个人往外面扔砖头,但段晏有四十万……姑且当他是四十万吧,出手砸我们的头,目前来看显然是我们更吃亏些。”
有臣子欲言又止,但宁诩眼尖地瞧见了,说:“你想讲,我们也可以凑齐五六万兵力,与他拼死抵抗对吗?”
“臣是这样想。”
“但你觉得燕国探子难道是吃素的吗?”宁诩指了指御书房角落的几个木箱,忿忿道:“朕爱吃辣椒酱都被对面知道了,你大规模调配兵力,段晏就不会知晓?”
“若他们在我们集结完军队之前有所动作——”宁诩在纸上画了个叉,叹气:“雁城必破,而这场仗一旦打起来,就不是谁能单方面结束的了。”
战火蔓延后,率先苦的不是这皇宫中的哪一个人,而是边境上千千万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曾经与燕国的那场战争刚刚结束了还没有半年,又开始打,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是陛下,”又有臣子迟疑道:“您真要请那燕国新帝到宫中来‘聊聊天’?他要是对您——”
万一燕国的人对陛下不利,侍卫拦不住怎么办?
这风险太大了!
宁诩沉吟半晌,出声:“朕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