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幽幽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有灵异现象吗?”
莫溧想起了自己变成蜘蛛的母亲,他突然有些伤感,好在眼里的悲伤的色彩被白缎全部遮掩,他的情绪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相信……的吧。”莫溧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据说这些失踪老总是被鬼抓住了。因为他们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被怨鬼缠上,然后——”同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突然想起来莫溧看不见,于是他换了个阴涔涔的语气,装神弄鬼地道,“被鬼吃掉了,连骨头都不剩。”
“这你都信?”
同桌耸耸肩,“不然就无法解释这些老总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监控都拍不到。”
莫溧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说实话他见过的妖鬼也就妈妈一个。并且在他心里,妈妈不能说是怪物。
呜呼——
穿堂风沿着地铁隧道刮过,指针指向夜间十点整。莫溧在终点站下车,在一段长路过后,他拐进光明街时天空有了要下雨的迹象。
这样的气候在光明街见惯不怪,街头邻里的人依旧我行我素,除了几张年轻面孔忙不迭地往家的方向跑。
“咚咚咚……”
路灯投落下一团昏黄的光,一个黝黑魁梧的男人站在肉摊前,他微躬着腰,神情专注,被厚茧老手攥紧的刀寒光森然,落在菜板上时霹雳哐啷的响。
“咚……咚咚……”
还在街角的莫溧注视着远处的男人手起刀落,他的动作又快又狠,比起切肉,更像是在劈材,刀具摩擦砧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即便距离仍远,依旧震得耳膜发疼。
“呦,小莫溧回来了啊。”
隔壁水果摊的大娘眼尖地看见,乐呵地招呼莫溧,等到漂亮少年走近,她将一袋新鲜的水果放在他的掌心,“多吃点水果,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阶段。”
也不知道为何,光明街的同龄人对待莫溧犹如见鬼,反而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待莫溧就像是亲孙子般。
这是莫溧高中后才后知后觉的现象。
莫溧微笑道:“谢谢大娘。”
“诶呀,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前段时间看见你时,你还只有那么小一点。”大娘用手当尺子比了比,态度和蔼可亲,“看来不能叫你小莫溧了,一眨眼都变成小帅哥了。”
“对啦,你爸爸就在那边,要不要大娘带你过去?”
“不用啦,谢谢大娘,我自己过去就行。”莫溧敲了几下盲棍,沿着盲道往右边走。
“你们父子俩感情真好。你爸爸天天和我们炫耀你考试又考了第一,班级里又评上了三好学生……”
大娘的声音在背后越来越远,莫溧听了前半段,只觉得很疑惑。
事实上,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可以说十分冷漠。父子俩一年的对话都没有他和哥哥莫良喻一天的对话量多。
除此之外,在他眼里,父亲一直是个沉默的男人,真的会和其他人去谈论儿子的事情吗?大娘描述里的父亲和他记忆里的简直像是两种人。
有那么一瞬间,莫溧总觉得大娘是在唬他,
“父亲。”
男人的肉摊很偏僻,藏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父子间本该亲密的对话,被角落里阴暗的光线衬得像一场隐晦的交易。
所以莫溧真的很想问大娘,究竟是怎么得出他和父亲关系很好的结论啊?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父亲粗重的呼吸声忽地贯彻耳膜,莫溧心脏咚咚跳了两下,他捏紧胸前的书包带子,掩藏目光性地低头去看砧板,上面摆着几片薄得只有几毫米的肉片,肉质很新鲜,红色血管隐隐凸显,猜不出是猪身上的哪个位置。
“父亲,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