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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薛家王朝最后的火焰。

陈宴秋扯了扯荀淮的衣服:“夫君……”

荀淮知道陈宴秋想说什么,他安抚道:“放心,没事。”

薛端阳其实在城墙上看见了他们。

皇叔带着皇嫂, 走在兵士的最前头。

在他们身后,是万千忠武之师,他们实力强悍、忠心不二,以前是大梁的盾,现在却成了捅进大梁心脏的剑。

隔得远远的,薛端阳觉得荀淮似乎在看她。

那视线带着欣慰、带着想念,也带着浓浓的战意和浓浓的悲悯。

“皇叔……”

她想起来了当时薛应年的话。

“皇姐,是父皇下令杀了荀啸将军,害死了皇叔一家!”

“如此血海深仇,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解的,我只是想着,在真相败露之前为我们姐弟俩铺路……”

知道真相时,薛端阳感受到的只有愧疚和悲凉。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痛哭的薛应年,心里突然有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都说帝王无情,薛端阳先前一直不信,因为父皇在他们面前一向亲和仁慈。

她实在没想到父皇会心狠到这个地步。

荀啸将军戎马一生,战功无数;而平安公主,是她父皇最小的姑姑,与她一样是薛家皇室真真正正的公主。

杀忠臣,杀亲人,一次次让皇叔寒了心。

原来从一开始,错的便是他们。

她在城墙上看了太久,一旁的副官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殿下,别看了。”

“你说,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攻进来?”薛端阳冷不丁开口道。

副官一惊,思索了一会儿后答:“下官愚钝,实在是猜不出来。”

“可前些日子叛军的进攻都被公主殿下轻松化解,想来他们并不是公主殿下的对手,殿下不必担忧。”

蠢货。

薛端阳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跳下城垛,一甩披风往城墙下走去。

别人不知道,薛端阳却看得出来。

那些进攻,都是荀淮的小打小闹而已。

若是他想,这点兵根本就挡不住他。

皇叔他在等。

他在等什么?

她沉着脸,一步一步踏着城楼的阶梯。

是在等她主动出击,还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城墙下是京城宽阔的主路。

京城被困,人人自危,原本繁华热闹的情形早已不在。街上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随意地躺着、靠着、聚成一团,几乎没有行人。

他们面黄肌瘦,道路而哭,呜呜咽咽的声响听得薛端阳很不是滋味儿。

突然,街上的流民们传来一阵骚动。

方才还倒在地上的人不知听说了什么,纷纷激动地往一个方向涌过去。

“快,快点,等会儿就没有了……”

薛端阳:?

他们要去干什么?

流民们如果乱起来,形势只会更加难看。薛端阳脸色一沉,忙跟着他们,一路小跑过去。

“都别急,大家排好队,都有啊!”

“先让老人和孩子来!大家别挤……”

听见这声音时,薛端阳原本急促的脚步才缓了下来。

只见那些流民或争或强地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在那队伍最前方,几个光着脑袋的和尚正为他们舀着一碗碗热粥。

这些流民都是许久没吃饭的,看着热粥的眼神都冒着光,一拿到粥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他们喝得太急,咕噜咕噜响,还有不少人被呛到。

而在那几个和尚后面,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