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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进京城了。”

“到时候,夫君让宴秋做皇后,好不好?”

“嗯。”

陈宴秋温声应下,窝进了荀淮怀里。

深夜时分,陈宴秋突然从梦里惊醒。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天公今日也像是在发泄一般,落的不再是如牛毛、如细丝的春雨,豆大的雨珠滂沱地倾泻而下,砸在大地上,又分成许多小水珠往旁边溅开。

那雨落在帐子上,如同战马的踢踏、相接的兵戈,空气中散发着雨水和草木的腥味,掩盖了这片土地上腐烂和血液的气息。

他睡得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去摸身旁的被褥。

一片冰凉。

荀淮不在,他去哪了?

陈宴秋立时清醒过来,他坐起身子,飞快披上外袍翻身下床。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宴秋不放心让荀淮晚上一个人待着。

陈宴秋在帐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伞。他心一横,就这样披了件外衫冲了出去。

帘子外头只有两名守卫,荀淮不在帐外。

那两名守卫见到陈宴秋就这样跑出来,纷纷惊道:“王妃!怎么就这样出来了,伞呢……”

“王爷在哪。”

雨声太大,陈宴秋怕他们没听见,又太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你们看见王爷了吗?”

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还有些疼。夜色与雨水一起模糊了视线,头发被淋湿,紧紧地黏在了陈宴秋的颊边。

耳畔是噼噼啪啪的声响,暴雨掩盖了那些微小的声音。陈宴秋浑身几乎湿透,抹着眼前落下的水,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问。

谁知两个守卫皆是一惊:“我们方才没有见到王爷啊!”

陈宴秋先是愣了愣,随后却笑了。

是,荀淮不想让人发现的时候,这些守卫又怎么能发现?

“守卫大哥,你们给我寻把伞吧,”陈宴秋道,“我去寻他。”

陈宴秋是在一个山丘上发现荀淮的。

就跟当初秋猎时,荀淮在山丘上发现他一样。

他在山丘底下,仰头看荀淮站在山头,望着京城那高高的城墙。

陈宴秋也跟着荀淮望过去。

绵延的城墙沉默而又巨大。他突然觉得,在漆黑的雨夜,那城墙就像是一个怪物。

它拦着外面的人,也拦着里面的人。

“夫君,”隔着雨幕,陈宴秋对荀淮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听见陈宴秋的声音,荀淮立刻回过头。

两人隔得有些远,陈宴秋看不清楚荀淮的表情,只看见有水滴滑过荀淮的下颌线,又从他的脸颊上落下。

“很晚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像是怕吵着荀淮似的,陈宴秋又轻轻开口道。

他看见荀淮对他点点头,慢慢从山丘上走下来,接过陈宴秋手里的伞。

不知道荀淮在雨中站了多久,此时浑身几乎湿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

他帮陈宴秋撑着伞,吐出了一口寒气,这才对陈宴秋道:“外头雨大,怎么出来了?”

你一个人在外头,我放心不下。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陈宴秋把手伸到荀淮面前,眼巴巴望着他。

荀淮看了看面前的手,笑着摇头:“我身上凉。”

“我手也凉,”陈宴秋笑了,把自己的手塞到荀淮的臂弯里,“刚好,我们负负得正。”

“负负得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两个天生一对的意思。”

荀淮的身上果然很凉,陈宴秋挽住荀淮的胳膊,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