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几个人格，一步一步伏在地上膝行到盛阮面前，跪立着直起身体去拉盛阮的手。

盛阮不明所以，躬下腰将手递过去，顺着凌兆带着颤抖的牵引，将掌心贴在他胸前。

扑通——

扑通——

盛阮感受到掌心下跃动的心跳，一下一下隔着凌兆的胸膛撞击着盛阮的手心，带着和它主人当前体征截然不同的生命力，盛阮有些讶异：“怎么会，你和我一样，天生是没有心的。”

他抬起眼皮去看凌兆，正好对上对方仰头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的爱意，比他之前在那方念力小世界中见过的那些眼神还要更沉重，盛阮忽地就说不出话来了。

天生没有心的能量体，竟然像人类一样，强行长出心脏来。

难怪这人会做出这些他难以解的“蠢事”。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所以你不会为我长出心脏，”凌兆抬手将掌心印在盛阮胸前，停了许久，但手心下的胸腔里仍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凌兆抬眼过去，对上盛阮一双澄澈如洗的幽蓝眼瞳，胸腔里臌胀着酸涩：“我把自己碎成那么多片，变作截然不同的几个人，就是想试试，你不为我心动，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比如我的脸你不喜欢，活着我的性格不合你的心意，我想看看你会为之心动的对象，我都可以为你去变成那个人。”

“但最终的结论是，你不可能为我长出心来。”

“你错了。”盛阮也笑笑，他蹲下身体，银色的长发搭在凌兆手背上，触感微凉，盛阮伸手去抚摸凌兆脸上的裂痕，动作轻柔，指尖掠过的皮肤很快愈合起来，他又握住凌兆的手，将能量输送过去，替他治疗残破的躯体。

凌兆感受到温和的能量从他身体里流过，双眼又重新燃起希望，却听见盛阮继续说：

“不只是你，而是任何人，我不会为任何人长出心。”

凌兆身体在愈合，脸色却逐渐变得惨白，他身边里另外几重人格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我如果像你一样长出心之后冲动行事，那个空间都会紊乱。你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惩罚。”

凌兆依旧是跪立着他面前的姿势，臣服地垂下眼：“我的卑劣给你造成了困扰，所以你给出的所有惩罚我都接受，但我希望你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盛阮轻笑：“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刚从你的念力世界中醒来的时候，我很生气，原本想将你放逐。”

凌兆仰起脸，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后来，我又改主意了，”盛阮抚摸他的脸颊，温声说：“你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做出危害主空间的事来，所以我不忍那样对你。”

“虽然你可能永远摸不到我的心跳，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伴侣，”盛阮手指点上凌兆略显干涩的下唇，“怪我之前从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让你患得患失，才犯下这样的错。”

“你，喜欢我……”凌兆怔怔地复述了这句话，眼中光芒闪动，讷讷的说：“你喜欢我？”

“你和我相生相伴，也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盛阮头顶的冠冕星光璀璨，眼瞳中流淌出笑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吧，像以前一样，我们一起，让这片星海更盛大更辉煌。”

凌兆心绪澎湃，几乎想要立即答应盛阮，但下一刻却又有自惭地低下了头，语气中有些焦虑：“可我的能量就连维持形体都很难，还能对你有助力吗？”

他的能量，大半都献给了盛阮，从念力转化成了愿力，当下，盛阮的力量足以驱使全部的系统和任务者。

对盛阮来讲，凌兆已经没有多大用了。

这位矜贵美丽的主神，已经拥有了对这片空间和小世界的全部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