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枕头。
看着枕头,李桃花的脑子里直接出现许文壶是如何等她睡着后爬起来,如何把枕头藏被子里代替自己,又是如何鬼鬼祟祟溜出了房门。
李桃花气得困神全飞了,咬牙切齿道:“许!文!壶!你个王八蛋!”
*
“阿嚏——”
许文壶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天,不由低语:“看来真的该添衣了,也不知桃花睡醒是否会被冷到。”
中秋佳节一过,翰林学子尽数归位,藏文馆外人来人往,只是稍微没有留意,许文壶便被撞个趔趄,怀中古籍摔落一地。
他心疼不已,连忙躬身去捡,过程中,忽然多出了一双白皙年轻的手帮忙捡拾。许文壶抬眼看去,正看到崔颜光的脸。
“许兄好生勤勉,既领了重要差事,大可事急从权,专心查案,何必再来翰林院上值。”崔颜光笑道。
许文壶将古籍摞好,吹干净上面的浮尘,“在其位谋其政,我身为侍读,自然要尽到侍读的本份,闲暇时待在翰林院,以备陛下随时召见。”
崔颜光帮他将古籍全部捡完,起身时递给他道:“看来,案子尚且没有进展。”
许文壶接过,并未反驳,只道:“尸体遇害时的年份太过久远,想查出真相,非朝夕之易事。”
崔颜光点头附和。
二人自此无话,各怀心事地走着。
许文壶察觉出气氛中的僵持,虽无话可说,终究主动张口,不料张口瞬间,崔颜光也跟着张口。
“崔兄……”
“……许兄。”
短暂拉扯过后,崔颜光道:“许兄但说无妨。”
许文壶便没再推辞,“崔兄可知道,昔年与我同榜的一甲榜首,乃是何人。”
崔颜光怔了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回过神来笑道:“我说许兄,你一个榜眼,好歹也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了,头顶压着那么大一个名字,你竟从来不知道?”
许文壶摇了摇头。
崔颜光:“……”
崔颜光:“也罢,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许文壶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样子,崔颜光便也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低下声音道:“那人名叫孔怀真,自高中状元,便由户部分配,到了御史台任职,如今也算小有实权,称得上前途无量了。”
“孔怀真,”许文壶端详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清明乍现,道,“他和开封知府孔嗣昌可有关联?”
“关联可不小,”崔颜光冷哧,“孔嗣昌,正是他的亲爷爷。”
许文壶一愣,眼神里有丝异色闪过。
崔颜光看他:“许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一时好奇心起,”许文壶随便搪塞回去,将话转移,“对了,不知崔兄方才想说什么?”
崔颜光的神色顿时变得赧然不自然起来,看天看地看被风卷起的叶子,“那个……就是那个……”
许文壶看着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死样子,眼波陡然便沉了下去,“你不会是想问我关于桃花的事情吧?”
崔颜光赶紧去搓胳膊,“哎呀真是受不了了,一个大男人居然给自己取名叫桃花,他爹娘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嫌害臊吗?”
许文壶不想听他絮叨,低头兀自看起了古籍。
崔颜光继续道:“我反正是想好了,我崔颜光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娶一个男人的,就算我同意,我家里也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也不必管我那糊涂爷爷当年乱点的鸳鸯谱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
他转身面对许文壶,郑重其事地躬上一礼,“那就劳烦许兄将我方才所言原话带回,至于那块玉牌,便当是我崔氏送他的赔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