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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眉的存在,“屋子”这个死气沉沉的概念活了过来,会长出新枝芽。

见她回来了,他仍跃跃欲试地要做饭。春节那会儿,他的厨艺在短短几天内突飞猛进,只可惜能亲自做饭的机会实在少。

霍眉不肯:“厨房里还要热!”

“好啦,一回到家里,我什么不良反应都消了。”

结果油烟漫起来后还是有点受不了,只炒了个藕片就匆匆离场,天气热,两人的胃口也不怎么好,随便吃了几口。

午后倚在沙发上,她就找了一本书过来 ,是介绍南洋的。虽然从黑白配图上看不出黛绿和姜黄的经典配色,然而装修风格也可见一斑,桌椅灯罩都是藤编的,龟背竹、散尾葵和天堂鸟等热带绿植与家具灵活搭配,让人感觉置身丛林。百叶帘把不加节制的阳光筛了筛,只放几线漏进来,很有中国人含蓄的情调。

他认真地一页页翻阅,也觉得这里好,霍眉就是有见识!霍眉由于看了好几遍,对书没什么兴趣,倒是盯着他的侧面看,看了一会儿,去拿了个小盒子,把他的脑袋摁在她腿上。

席玉麟把书搭在胸口,仰脸看她,“怎么?”

“你是不是从没掏过耳朵?”

他一下子就很赧然,确实没有过,打小就不知道需要掏耳朵,她现在不提,他对这件事仍没有认知。霍眉就大声地“哈”了一声,从小盒子里取出个木耳挖子,“我从地摊上三块钱淘来的!躺好,别动,别说话。”

她给他掏完,又躺在他腿上,让他给自己弄,略有些心惊胆战的,“手稳一点,别把我戳聋了。”

席玉麟倒是手稳,然而是第一次弄,有点没轻没重的,对着一处耳壁用力刮起来。她紧紧闭上眼,对着他的大腿猛拧了一下。

他迅速抽出耳挖子,“怎么了?”

“粘得太紧就算了!你他妈的凿墙皮呢?”

“我再就知道了。”

他收拾工具,霍眉仍赖在他腿上不动,用脸蹭了两下,发现他那里有往上翘的趋势,就讪讪地坐直了。他也若无其事地挪向旁边。

霍眉起身回房了。

他立刻从幸福得晕乎乎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抓起蒲扇扇了两下。几十秒后,霍眉忽然从门后飞出来,嘴里喊着“锵锵”,他还没看清楚她,只知道她快乐,就不自觉地笑了。

她穿一条钴蓝色缎面电光裙,肩、臂都露着,在阴雨连绵而阴晦的室内,裙子幽幽地发蓝光,皮肤莹莹地发白光,整个人隐没在光晕中,显得很模糊,像是留声机里带噪点的一段情歌。

香港那一面,她就穿着这条裙子。再看来,他仍为它的美感到震撼。

“我就把这一条裙子带回来了。”她解释道,“因为鲶鱼精把我抓回去的时候,身上正好穿着这一条。”

“太好看了。”

“那能不好看吗?一分价钱一分货,好多年前都要四五万,现在大概……哎?我要是把它当掉,你说是不是能上十——”

女人的美真是无穷无尽的,衣服多衬她一下,她就再拔高几分。然而他永远没法给她买这么贵的裙子。

他只无力地打断:“别当。”

霍眉转到镜子面前,反复打量自己,“这是参加宴会礼服裙,现在出门要么买菜要么打麻将,没有用武之地啊。”

“穿去打麻将又怎么样?”

“会被说骚。”她弹了一下吊带,“说真的,把它当了,我们的华人餐厅门面费就有着落了,还能买下黄金地段……”

席玉麟从沙发上跳起来,急道:“不许当!不许当!要你拿裙子去换钱,我有什么用?”

“哎呀,好好好。”霍眉眯起眼睛笑,她也不是很舍得,激他一下,真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