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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地方,反正几个小时就到了。两人上船后找了个无人、且被货物高高围住的空地,才算彻底松了气。席玉麟脱下外套,拍拍打打半天还给他,开口说:“五爷”

“别叫爷,李舟。”

席玉麟还是不敢直呼其名。李舟问:“为什么提醒我?”

“因为我也有能力救你的命!”席玉麟的嗓音陡然拔高,“别瞧不起我,我在彭太太旁边那是、那是因为”

李舟疑惑道:“你在彭太太旁边?你不是在后台吗?”

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彭太太身边的是谁。

席玉麟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又不愿跟他强调“我确实在彭太太身边”,想了许久,只憋出一句:“因为霍眉觉得你很有担当。”

李舟更疑惑了,怎么还能扯到霍眉?他都不记得自己跟霍眉有过什么交流。他只听明白了席玉麟这场壮举只是一场自我证明,不是因为存善念,也不是因为认同他所认同的正义。

这很麻烦,因为该理由可以让人冲动一次,不能支撑人度过一生,席玉麟不可能放弃正常的生活、走到他们之间来。但是申屠家的回去一查,定然知道是席玉麟捣了鬼,他也必然难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头疼了一会儿,摸出烟,说:“是我连累你了。一会儿上了岸,会有人来接你,你先暂且在他那里避一避。”

席玉麟自认为人生已经稀巴烂了,再加个逃亡也没什么了不起,胡乱点了下头。

两滴雨水落在脸上,随后越来越多,下大了。他被凉意激得阵阵战栗,头也晕,脚也虚浮,忽然抓住李舟,又给他强调了一遍,“是我救了你。你明白吗?你坑过我一次,当然结局还算可以,我不跟你计较,我还舍生忘死地救你。李五舟,你记住了。”

李舟默然片刻,点了下头,“记住了。”

上次那件事,他想来还是很惭愧。席玉麟事实上救了他两次,这次救了李舟的肉身,上次救了王劲的灵魂。

席玉麟也在回忆,又很苦恼,“明明霍眉也是因为我才能脱身。她一点也不念我的好,就说你有担当。你这不是借花献佛吗?”

“你喜欢她?”

“一般吧。”

“告诉你件事吧。我曾经跟两个女人好过,最后一个都没能对人家负责。”

席玉麟晕晕乎乎地说:“那你不行啊。”

“你比我强。”李舟拍了拍他,第一巴掌就把人拍到地上去了,这才发现他在发烧。真是怪事,在巴青时看着健健康康的小伙子,淋场雨就发烧了?

正值严冬,雨水也渗着寒意,他不仅是发烧,浑身骨头都疼,被李舟拎着走,只觉得自己像片羽毛似的悬浮;飘着飘着,最后落在了木板上。木板也一路颠簸,他睁开眼,只觉世界万籁俱静,雨滴从高远的铅灰色云层里坠下来,打湿他这片羽毛。又听见车轮碾过土路上的石子,驴身上的铃铛轻轻响。

相传唐玄宗入蜀时在雨中听到铃声而想起杨贵妃,故做了《雨霖铃》一曲。

一下雨,他也总想着霍眉。

席玉麟坐起来,意识到李舟已经离开了,赶驴车的是另一个人,披蓑衣带斗笠,背影相当之瘦弱,却能稳稳地赶着驴子在湿滑的土路上快跑。自己刚在前后左右都无挡板的一块平木板上躺了半天,居然没翻下去。

这里是郊区,设了许些大型工厂,以便排污烟污水。驴车最后停在了一家废弃铁厂门口,赶车人栓好驴子,架起他一条胳膊就往里走。

一楼堆着些报废的机器,电线、工具乱成一团;他们上了二楼,也大多是零件、电器、纸笔之类的杂物,只有原来的办公室被改建为一个小起居室,放了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

刚将他放在床上,他就意识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