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驴子叫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驴头,姿态很闲适;即使仍缊袍敝衣,也不见窘态了,已然达到精神上的圆融自洽。
“那个境界实在太高了,读书的辛苦还是比乐趣多。只是我想起我的老师,想起我姐姐,想起凑钱供我出国留学的大家,都是穷人,都不容易,还这样爱护我,实在深感悲愧、被泽蒙庥。老师当时垫的钱,至今没能还上;还有我姐姐不说来世做牛马这样不切实际的话了,但愿离了我的拖累,她能过得好吧。”他笑了两声,“只是未来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姐一样的姑娘等着来这个世界。我要让她们受教育、找到好工作、自由地婚恋,农民的孩子,不是生来低人一等。”
李舟不由得也想起那个面目模糊的小茯苓。
美好的女人的灵魂,指引人向前。
“会有这么一天的。好虎子,你只管去吧,老家的人还不认识你呢,都不知道德国的毕业生是什么样!你这样,实在叫我太拿得出手了。”
霍振良给他敬个了礼,“功成必定有我。”
而亲爱的姐姐,功成难以福泽于你,功成确实受你福泽。
他牵着毛驴远去了,李舟回礼的手才慢慢放下。清晨的雾气都散了,散出一个新翠生动的人间。他戴上黑帽、戴上墨镜,低头重新走进人海。
第137章 元宝席玉麟独自在废铁厂住了几天……
席玉麟独自在废铁厂住了几天后,果然等来了人。
他的depression在独处于这么个破败荒凉而锈气缭绕的地方时到达了高峰,简直生不如死,人冲进来了,他都不想动。申屠嘉礼掰起他的脸一看,朝部下叫道:“不用紧张!是个象姑,我认识的,把他绑起来。”
然后席玉麟被塞进一辆车里,开到一半,申屠嘉礼下去打了个公用电话,回来后继续开,把他拉到一所旅馆。两天后,又转移到郊区的一座院子里。
申屠真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阖眼躺着。
“重庆在通缉你,知不知道?”申屠真从皮包里翻出一张通缉令,拍到他脸上,“我都保不住你。你能耐啊,小疯狗,我当你消停了!给我捅这么大个篓子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乡。”
“我猜也是,你没什么大志,就是一只满地乱爬的小狗而已。”
这话真是不中听,但席玉麟实在懒得理她,任她说去了。久别重逢,申屠真对他真是兴趣盎然,一来抓捕李舟其实是申屠嘉礼的工作,她说话虽然在家中有分量,但毕竟是个女人,并无一官半职,对此事没太上心;二来在私人意见上,她也觉得抓中国人挺无聊;三来她是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其实就没什么符合她私人意见的大事。
种种因素的叠加下,她现在最大的私人意见就是想干他。
翠芝晕车晕的七荤八素,一听她喊,连忙指挥人把席玉麟托到柴房里冲洗,然后光溜溜、水淋淋地抬回来。她把他的腿塞到身子下,往橡胶棒上抹油膏后就长驱直入了;而他只抖了抖,生平第一次,没有反抗。
翠芝盯着他看,“夫人,他从啦!”
从申屠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席玉麟半埋在床单里的脸,用力一皱,恨不能把滔天的屈辱挤出去。如此可怜,如此委屈,让她想起幼时养的小宠物,那会儿她就爱打它们,让它们惊慌地乱窜,再抱起来呵护、抚摸。一个小女孩对权力的预演。后来父亲就不给她买宠物了,直接给钱,让她爱买什么买什么。
于是通过跋扈得到了权力。她根本就不喜欢动物,所以舍得朝它们早施恩、晚施威。
此刻的申屠真只是说:“他是病了。”
又抬起头,又对翠芝斥道: